卫军要留下拱卫京畿,卫尉公孙贺麾下的万余羽林卫驻守宫城也不宜轻动,且要留下些郎卫宿卫宫禁。”
刘彻早已谋划妥当,细细数来:“两万虎贲骑本就驻在上谷郡,儿臣再带三万细柳,两万中垒,加五千郎卫,凑满十五万骑兵,足矣。”
“莫要因近年的连番大捷而生出轻敌之心,区区十五万骑就想对抗数十万匈奴铁骑,你也未免太过小觑匈奴人了!”
刘启骤然颦眉,沉声道:“羽林卫都带上,让李当户领城卫中营驻守宫城即可,李广父子尚不敢生出甚么谋逆之心,可保宫城周全。”
“待儿臣离京后,想来会有更多世家不安分的,公孙贺和右中郎将赵立皆留在长安,也好暗中顺藤摸瓜,以便日后一网打尽。”
刘彻忙是出言解释,复又道:“儿臣让公孙贺擒拿的十余朝臣皆尚未处置,关押的愈久,坐不住的世家便愈多。因着二姊的关系,对公孙贺和羽林卫,父皇用着更顺手,更放心。”
刘启沉吟片刻,仍是放心不下:“此言虽是在理,然抵御匈奴才是大事,羽林卫若不带去,那不妨带上城卫中营和城卫南营。”
城卫五营虽是同制,但实力强弱却有较大差距,最强的即为中营和南营,中营屯驻在未央宫北,南营则屯驻在城南,居未央宫和长乐宫之间。
两营皆以骑兵为主,城卫军拱卫京师,虽不似细柳营般实战经验丰富,但历任皇帝对这支保护自身的亲卫部队向来舍得花大钱砸装备,更是从严操练,战斗力绝对不低。
况且中营都尉李当户和南营都尉秦方皆为军伍世家子弟,又得天子信重,调拨到其麾下的将士皆是汉军中的精锐。
别以为太尉李广是莽夫就不会以权谋私,他没少往李当户麾下划拉良将猛士;秦氏也不是大公无私的,秦方和秦立的麾下都有不少嫡系将领。
朝堂上有派系,军队里亦有派系。
现下大汉战斗力最强的军系,自然是刘彻嫡系的郎卫,羽林卫和虎贲卫,接着就是相互制衡的李系和秦系。
刘彻咧嘴笑道:“父皇勿急,不妨先看过十三弟折腾出的好物件,再商议此事不迟,免得让李氏和秦氏白白分润军功,继续做大。”
“哦?”
刘启微是扬眉,他晓得自家这儿子向来不会无的放矢,好奇道:“莫不是又造出甚么神兵利器了?”
刘彻面带得色的颌首道:“那物件名为掌心雷,便是将高爆炸药装填入内里中空的木棒中,战时可向敌军投掷。”
刘启闻言,不禁面色潮红道:“快拿来让为父见识见识这等神兵利器!”
“此乃凶险兵械,不宜带入宫室,还请父皇移驾羽林大营。”
刘彻笑着请太上皇老爹移驾,前去检阅那掌心雷的威力。
所谓的掌心雷,为非就是大汉版手榴弹,依照一战德军的木柄手榴弹仿制而成,因雷管的填充物以叠氮化铅取代雷汞,故携带起来更为安全。
虽因材料和工艺限制,尚比不上菠萝手雷精巧,但由于高爆炸药的威力巨大,这掌心雷可比后世我军“边区造”的威力要强不少。
自二月下旬,城外羽林卫的演练场内便开始兴建雷管作坊,至今已有将近五个月,虽未尽数完工,但部分作坊已陆续投入运行,不停试制雷管。
大战在即,刘彻自是不惜工本,哪怕成品率不足两成,也要全力开工,争取在他挥师北上前尽可能多的制作出合格雷管。
刘彻所求不多,只需足够用来造出五万柄掌心雷即可。
这等凶险且便于携带的兵械,刘彻是绝对不允许其轻易外流出去的,哪怕是大汉的各路骑营,否则若有心怀叵测之人往刘彻头上扔一柄,那真是不死也残的。
这批掌心雷将交由郎卫值守,可在战时分发给前往各路骑营辅助出战的郎卫,每人十柄即可。
五万掌心雷固然炸不完数十万匈奴铁骑,但匈奴的军纪远不如汉军,向来只会打顺风仗,一旦突遭重挫,便极易溃不成军,进而四散奔逃。
史上的霍去病带着迷路的八百汉骑,瞎猫撞上死耗子,硬是击溃了猝不及防的万余匈奴铁骑,还斩杀两千余骑。
两军对峙时,军队数量愈是庞大,军纪就愈发重要。
十五人对五十人,十五万对五十万,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刘彻绝不相信,匈奴骑兵在掌心雷炸响后还能听从匈奴将领的指挥,结阵迎战汉军。他更不相信,在冷兵器和热兵器的对抗中,拥有掌心雷这等跨时代热兵器的汉军不能以一敌三。
刘彻不愿多带兵力,且要御驾亲征,就是要以身为饵,诱使军臣单于与他在漠南草原决战。
他不奢望此战便能屠绝匈奴全族,但至少要杀得他们元气大伤,十年内无法恢复元气,只能等着大汉来日挥师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