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夏至,刘彻方才准备好加农炮的设计图样,但想见得成品,怕是要再等些时日。
少府诸冶监得准备铸模,帝国科学院得准备发射药包,雷管作坊还得制作出微型雷管,这都需要不少时间的。
刘彻忙碌月余,期间数个休沐日都埋首作图,着实疲累得紧,这日早早下朝,又在宣室批阅完奏章,便是返回椒房殿。
刚迈入寝殿,就见得自家傻儿子正坐在小杌凳上,抱着块大寒瓜又啃又啅,鲜红的汁水流得浑身都是。
侍立在侧的内宰们也没敢管,只能等皇子殿下吃畅快了,方才帮他沐浴更衣。
天气太热,小刘沐已没再包尿不湿,还剃了利落的小光头,系着刘彻特意为他设计的四角裤衩,上身穿着纯棉小背心,那打扮和做派分明就和后世华夏的小屁孩没甚么两样的。
恩……刘彻看过不少育儿书,说是幼儿过了两周岁会迎来叛逆期,暴躁易怒,渴求父母陪伴。
然自家这傻儿子本就随了阿娇的脾性,是个暴脾气,若真照书中的说法,或许他刚出生就开始了叛逆期,指不定要叛逆一辈子了。
况且也没见他渴求父母陪伴甚么的,除非有事相求或是晓得自个闯了祸,小刘沐压根就不会向阿娇撒娇,甚至颇有些不待见这不靠谱的母后。
对刘彻这父皇也是用过既甩,很有些过河拆桥的味道,倒是常常去抱太皇太后,太上皇和太后的大粗腿,打滚耍赖求抱抱,明显的势利眼。
甚么好吃好玩的都要霸着,貌似还有颜控属性,每每见得大长秋卓文君就咯咯傻乐,非得让这绝世美妇抱抱他。
都说三岁看大,刘彻瞧着自家傻儿子,心道莫非高祖刘邦就是这德性,隔了数代后还能遗传到这等痞性,基因得多强大?
刘彻真是愁得紧,却也没甚么法子,索性自我安慰,能吃是福,好色也是男子天性,好歹不愁日后香火不旺。
刘彻自身虽没甚么广纳嫔妃的心思,但若小刘沐长大后有本事纳个三千佳丽,他可懒得管,只要不整出甚么强抢民女或糜烂淫邪的下作事,也就随他了。
内寝处,阿娇和南宫公主这两名悍妇正在噼里啪啦的嚷嚷着,嗓门着实不小,站在外殿的刘彻都能听得清楚。
“好你个陈阿娇!昔年你有孕在身,本宫陪你在这椒房殿待了足足七十日,你坐着月子,本宫又陪了你月余,如今本宫要往甘泉宫养胎待产,你竟不肯陪同,你可还有良心么?”
南宫公主摸着隆起的小腹,疾声痛斥大汉皇后此等忘恩负义的恶行。
她已怀了五月身孕,眼见三伏将至,长辈们想着要带她去甘泉宫避暑,依照昔年太后王娡和馆陶公主的前例,在她临盆乃至出得月子前,应是不会返京的。
如此算来,她怎的都得在甘泉宫呆上半年光景。
公孙贺这驸马或许能得准允入住甘泉宫,但毕竟身上还担着卫尉之职,统率着羽林卫,不可能陪她在渭北住个半年,除却三伏休朝期,也就只能每逢休沐,在甘泉山和长安城两头跑了。
好在两地间铺了沥青大道,百余里的路程对马速精湛的公孙贺也不算远,加上卫尉卿无事不需上朝,逢得休沐应能在甘泉宫呆个一天两夜。
在汉代,此等往返探亲的方式很寻常,尤是京畿各营驻军的将官,大多时候也是直接宿在军营,不可能每日回返长安城内的官邸。
阿娇却是扬眉嗤笑:“公主殿下可莫要忘了,你那七十日可贵得慌,硬是要讹本宫七斛上好南珠,至于陪本宫做月子,你摸摸自个良心,是为了陪本宫还是为了请妇医?”
南宫公主无言以对,神情颇有些尴尬。
虽说她没真讹来七斛上好南珠,但却得了两斛有价无市的顶级南珠,乃是南越国特意进献的贡珠,更因宫内妇医替她调理身体,方才让她得以怀上身孕。
若真仔细计较,阿娇还真没欠她甚么,反倒是她该记着阿娇的恩情才是。
南宫公主面色讪讪,放软语调道:“那你待如何?”
阿娇端是软硬不吃,撇嘴道:“不待如何,本宫今岁仍要与陛下去南山河谷避暑,待三伏过后,再移驾甘泉宫。”
“你……”
南宫公主杏目圆瞪,顾不得甚么礼数,抬手指着阿娇,气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气大伤身,莫动了胎气。”
阿娇轻轻拍落她的手,出言道:“你不会去央皇祖母下懿旨,让楋跋子携她那儿子同去甘泉宫避暑么?”
阿娇虽脾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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