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众们,这是塔泽斯,我的好儿子,他说获得了神谕,你们相信么?”
撒普尔挺直身子,昂首矗立,缓缓环顾四下,高声喝问道。
全场静寂,无人作答。
“既是如此,你来主祭,若无法让教众们信服,就用你的血,来向神明赎罪!”
撒普尔缓缓走下祭台,朗声道。
祭坛之下,众多贵族皆是惊诧不已,王储殿下却是心念急转。
若巴勒弗家族内讧,家主更迭,或许,是个机会……
就在此时,塔泽斯已缓缓登上祭坛,双膝跪地,张开双臂,仰头望天,口中念念有词。
“神啊,快……快看!”
祭台下的声浪从无到有,由小变大,所有人都仰着头,满脸惊愕的看着祭坛上的八尊神像。
血泪!
鲜红的血液从诸神的眼中缓缓淌下,场面无比惊悚。
“怜我世人,苦难实多,邪神当道,诸神泣血!”
原本追随在塔泽斯身后的十余名年轻人,此时已环绕着祭台跪下,口中齐声颂念。
最靠近祭坛的众多巴勒弗族人也随即跪伏在地,纷纷跟着颂念。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只因人类的从众心理是与生俱来的。
跪下的人愈来愈多,颂念的声音愈来愈大,随即响彻整个广场,甚至迅速蔓延全城,连许多没有机会进入广场参加祭典的百姓或奴隶,也都不明所以的跪下颂念。
莫说是安息人,就是远远用望远镜瞧着的刘泫,见得那八尊神像淌下血泪,都觉得头皮发麻。
“这……”
他扭脸看向刘兴,却瞧得自家族兄神情平静,丝毫不以为意。
“你继续往下看吧,若我所料不错,好戏还在后头。”
刘兴也没出言解释,只是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谑笑。
此时在广场中,王储弗拉特斯却是笑不出来,他不相信塔泽斯真能得着甚么神谕,也不相信甚么神迹,觉着里头肯定有蹊跷。
然而,在场所有人,包括巴勒弗家主都已跪地颂念,他若仍是站着,害怕被狂热的教众们活活打死。
旁的大贵族或许也是这般想的,在此时此刻,信或不信压根不重要,不从众就是作死!
“信众们,抬起头来,诸神已然感受到了你们的虔诚。”
塔泽斯缓缓站起身来,朗声道。
“快看,快看!”
众人纷纷望向神像,但见那血泪渐渐褪却鲜红,化做如海水般的清澈湛蓝。
神迹!
教众们见到此等神迹,无疑更为狂热,继续高声颂念着。
“这莫不是……”
刘泫却是瞧出了端倪,哭笑不得道。
刘兴颌首:“石蕊试液,遇酸变红,遇碱变蓝,你倒还记得。”
“这不得用掉好几桶啊?”
刘泫晓得,那石蕊试液配置不易,就适才这大场面,怕是耗费不少。
刘兴挑眉:“不划算么?”
“自然划算,饶是耗费千金万金,巴勒弗家族也赚大了!”
“呵呵,若是虎贲也参与其中,这场戏估摸还没完,继续往下看。”
果不出刘兴所料,塔泽斯的戏还继续往下唱。
塔泽斯如适才的父亲般,双手做了下压的手势,霎时满场沉寂。
王储殿下快要疯了,至少在此时此刻,他感受到塔泽斯的威望急剧攀升,隐隐要与巴勒弗家主比肩了。
这绝非王族乐见的啊!
“信徒们,诸神感念我等虔诚,再度颁下了神谕!”
塔泽斯此时已彻底入戏,依着既定的套路,张口就来:“埃霍斯,我最亲爱的兄弟,领着你的追随者登坛,接受神明赐予你的荣光吧!”
众人尚未回过神来,便见得广场边缘又出现一队身着长袍的男子,沿着适才塔泽斯走过的路径,缓步前行。
为首之人,正是巴勒弗家主的次子埃霍斯。
他和追随者们,身上长袍的样式与塔泽斯等人并无二致,却非洁白如雪,而是鲜红如血。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埃霍斯领着追随者登上祭坛,向圆形祭台上的塔泽斯单膝跪地。
“神说,予汝审判之权,赐汝裁决之剑!”
塔泽斯微微弯下腰,伸手抚其顶,如是道。
塔泽斯的白袍追随者们随即纷纷朗声传颂,声音响彻广场的每个角落。
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反应时,塔泽斯已伸手将埃霍斯扶起。
在众目睽睽下,埃霍斯举步迈上祭台,行至正前方的炉鼎,缓缓向滚烫的沸油探出双手。
“神啊!”
不少教众失声尖叫,并非所有人都有足够粗壮的神经,敢亲眼看着活人惨遭油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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