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最该做的自己的事,把自己的事做好,才不算是本末倒置。”
欧阳鸿靖低落的情绪顿生起伏,他当即低喝道:“教练,难道你就不怪他的背叛吗?!如果他的背叛也算是难得的话,那我们所说的忠诚到底算是什么?!”
“我何必责怪他,每个人都有权力做出自己的选择,对于他的离开,我很遗憾,但我无权责怪。”林忠才低沉的声音有如缓流的河川,温和地覆盖着欧阳鸿靖奔涌的情绪,“忠诚,其实就是一方土壤,它用养分养育着鲜花,慢慢地,它能等到鲜花盛开的那天,但花开后总会凋落,它看着花落也会心疼,但却甘愿等,等来年鲜花再开的那天。”
欧阳鸿靖闻言微微怔住。
窗外似有风起,蔽月的乌云仿佛在摇曳着旁人的思绪。
“当鲜花的根系深扎土壤,那花土自然不会相离,这是根脉的羁绊,是互融的归属。”
“是吧,北山篮球部就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了,这是羁绊,也是归属。”欧阳鸿靖双目失神,喃喃自语道。
“所以,我也只能说,我们并不是温康最重要的东西。我们所重视的东西,不能奢求别人也重视,即便他也曾是这方土壤的一部分。”
医院的过道在西蒙眼里总显得冷清而阴森。
他的双眼紧盯着捧在手中的病例单。
在医生跟林忠才解释着具体伤情的时候,一旁的西蒙却听得满头雾水,那些专业的医学术语他听不懂,但他也能从医生那严肃的神情中读到该有的信息。于是他便趁着领取病例单的时候,特意用手机翻译出了那些他所听不懂的医学术语,而后陷入沉默。
欧阳鸿靖负伤离场,再是激烈的比赛对西蒙而言也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人生地不熟的他始终都紧跟在林忠才身后,从体育馆一路到医院。
西蒙的情绪与林忠才竟是惊人的相似。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欧阳鸿靖在四强赛的备战阶段的加练情况,他知道欧阳鸿靖在乱来,可他对此却没能阻止。他想,如果他有把情况提前告知给林忠才,或许结局会大为不同。
但是现在错已铸成,又该如何是好。
西蒙仍是惑然,既然欧阳鸿靖对自己的伤势有所预估,他又怎会如此冒险呢。西蒙知道,在欧阳鸿靖的世界里,篮球几乎就是一切了,他怎么可能会下如此大的赌注。
唉声叹气的西蒙不知不觉便已走到病房外,虚掩的房门里透出压抑而昏沉的气息,使他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
稍作犹豫后,西蒙还是紧咬牙关地走到门前,伸出打算推开房门。
病房里传出欧阳鸿靖沉重的声音。
西蒙推门的动作顿住。
“教练,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也无权责怪温康。”
“温康。”西蒙微微凛眉。
“正如你所说的,他是我的执念,但确切而言,他是我不可原谅的执念。”
西蒙的脑海中当即翻飞起欧阳鸿靖曾跟他说过的关于温康的诸事。
迷惑顿解。
但接踵而至的,却是更深的迷惑:“为了所谓的执念,付出如此代价,真的值得吗。”
“教练,我要在这里多留一周,到时你带我到决赛现场,好吗?”
又过了良久,林忠才的叹息声也缓缓响起。
“我做不到,因为我已决定了,我要陪你去美国,就今晚。你的执念所留待买单的代价,我陪你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