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碎石,无精打采地朝车站走去。
温康犹然记得,此前的林晓希骄横跋扈,蛮不讲理,虽也惧怕他,可也会时常与他吵闹。那时温康仍觉得烦躁,可现在想起来,却也觉得她的胡闹有些可爱的味道。
在林晓希走后不久,温康又看到了温岚。温岚失魂落魄地低头走着,低落的情绪如灰色雾霾般缠绕在她周身,衬得本就娇弱的她显得愈发地消瘦。
自欧阳鸿靖那日负伤后,温岚在家时的状态也是如此,丢了魂,没了魄,整日浑噩。
“走路不看路。”温康不满地猛皱双眉,刚要出声喊住她时,一群三三两两并肩而走的身影却突兀地撞入他的眼帘。
何其熟悉的身影。
温康神情微僵,继而下意识般地避回树下。
雷震闷头闷脑地大步走在前面,燥郁的火气随着满头淌着的汗水往外涌动。
紧随其后的,是林丰德与李嘉航等人,他们也都相顾无言,只是并肩地走着,没有多少交流,似是各有心事。
而走在最后面的,是江小铭,与郑喜潢,被南聿教练黄珂特意点名留意的北山新生代双子星。
郑喜潢絮絮叨叨地在跟江小铭聊着什么,双手还不住地在身前的空气里随意比划着,而江小铭则凝神听着他的讲述,连连点头。
是在聊着战术吧,温康心想。
温康从一开始便对江小铭有些很高的期待,而郑喜潢的异军突起却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温康没有露面,他只是木然地看着众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心里酸涩,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漠然模样。
他知道,他是没有资格怀念的。
他也不允许自己怀念。
待到他们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温康所等待的人终于缓慢地拖着脚步出现在校门口,满脸倦累。
仅是一天的训练,陈逸东便已觉得累不可支。
欧阳鸿靖的伤缺,林忠才的缺席,雷震对其战术地位不满的情绪,江小铭初当领袖的青涩,都是陈逸东所要想方设法解决的问题,而他却仅仅是一名高二的学生。他的执教经历仅有四强赛的最后一节,而在那一节比赛中如非江小铭最后时刻的力挽狂澜,手忙脚乱的他势必会把18分领先优势尽数葬送,从而成为遭受千夫所指的罪人。
至今每每想起,他都心有余悸。
决赛迫在眉睫,他不知道自己带队卫冕的几率有多大,但他知道,希望渺茫。
但是正如雷震所说的,为了饮恨伤退的欧阳鸿靖,他无论如何也都想要完成欧阳鸿靖未完成的心愿。
所以,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长吁短叹也都无用,他是代理教练,谁都可以沮丧,但他不能。
陈逸东揉动着微微发痛的额角,正想加快脚步,耳边却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冷漠的呼喊。
“逸东。”
陈逸东猛地愣住,眉头当即不自觉地紧紧皱起。
温康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身后。
“我倒没有想到,你还会回来。”陈逸东机械般地回过身,目不转睛地顶着温康,眼底情绪复杂。
温康心头稍稍一紧。
日色渐退。
凉风疾掠而过,扫起他们周围稀稀疏疏的落叶。
陈逸东一点都不喜欢如此萧瑟的重逢场景,但又觉得,如此场景,竟也无比地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