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天衣无缝,就像我亲眼见到的一样,我没理由不信。我心里一惊,再想想那天碰到他的情形,真是吴敌干的!这个老东西,害死了我兄弟,我心里下一子火了,我要拆他的骨头,抽他的血筋。
吴敌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怪不得你们想杀我,原来地上那架骨头是这么来的……”
他想冲过来打人,被我推回去了,就指着刁黎明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放屁不打草稿!我老吴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无利不起早,没你那么尿性,跟畜生一样随便乱杀人!那娃子身在局外,我杀他干什么?”
我冷冷回了一句:“这么说,身在局中的话,只要利益合适,你谁都会杀喽?”
吴敌愣了一下,到底是块老姜,也没有多解释,反问了我一句:“小郭,你这么讲话可不厚道。我老吴没有对不起你,就算你认为是我干的,但如果是他在撒谎诬陷我,好为自己开脱呢?如果这一切在我们两个的立场来说,是反过来的呢?你也准备学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好无奈地看向张弦和李亨利。
张弦面无表情地回看我,李亨利自顾笑了一下,说:“既然事情没弄清楚,不妨先搁置争议,这墓里头凶险得很,是前所未见的,连张弦都受了重伤。我看我们需要精诚合作,不过前提是,小刁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要讲实话。不要说不是跟踪我们,这种鬼话,就留着跟鬼说去吧。”
他这话带着很强的恐吓色彩,刁黎明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解释:“老板就是老板,什么都瞒不过您。我的确是跟着来的,刚才后面的冷烟火也是我们放的,不过在你们对付那个血骷髅的时候,我们趁乱跑到前面来了而已,我连你们来了几个人可都搞不清楚呢。”
李亨利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这个大胡子是什么来头,是朋友吧?”
络腮胡笑了笑,爽朗地自我介绍说:“我叫雷明,雷锋的雷,文明的明。我是个粗人,盗墓是个技术活。”
李亨利听了一愣,就掏出香烟,撕掉封纸塞进上衣口袋里,递给他一根:“来,兄弟,抽根烟。”
雷明笑着摆手:“我不抽烟。”
李亨利派烟的手停在半空僵住,笑着劝他:“烟酒烟酒,男人不离手。兄弟该不会连酒也戒了吧。”
雷明仍然笑着说自己不沾烟酒,李亨利就收回了烟,自己也不抽,开着玩笑说:“烟酒不沾,绝世好男人啊,女人肯定没戒。”大家听了暗自会意,都笑起来。
吴敌向刁黎明伸出手,表示暂时和好,刁黎明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一边。
李亨利叫他不要唱反调,配合一下,个人恩怨等出去再说。刁黎明坚决不肯跟吴敌打和,哂笑着说:“我怕自己活不到出去的日子喽。”
大家说和不成,刁黎明坚持说:“我可不想后背被人捅刀子,在这个法律也够不着的地方,我死了就白死了,烂成泥、被巨神兵踏成灰都没人知道。我不跟这畜生一个队伍,我要跟小郭一起,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畜你妈的生!”吴敌咆哮着冲上去,照脸给他来了一拳,刁黎明的鼻子顿时淌血,他用手一摸,发现自己半张脸都是乌黑乌黑的血水,顿时就毛燥起来,准备干架。
李亨利不得已,只好出面拦在中间,给他们一人发了根烟,吴敌接了就点火,刁黎明鼻子淌血,李亨利就将烟别在他耳朵上,他还是愤愤不平,跃跃欲试。我一看完了,这场架恐怕难免了。
他俩尿不到一壶里,这事儿李亨利也没辙。其实要换了我,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命只有一条,人都死了,还管他娘的谁是老板啊。
他俩的话我都信不过,尤其是吴敌,我早就估摸着八成是他,现在刁黎明又说出了“实情”,不过毕竟小刁也只是一面之词,到底该信谁的,我完全没谱。总不能起哄将两个都做掉吧,那我和杀人凶手就没区别了,我又不是混的,下不去这么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