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山川图还是不一样的。”
我不解地看着李亨利,我怀疑他以前曾经来过这里。张弦说过,他正是通过这样的龙耳飞鸟铜鼎,才知道了自己青鸟的宿命,那么会不会李亨利以前就是从这里拿走的铜鼎呢?
我忍不住又直接问了李亨利,也许是将了他一军,连张弦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李亨利有些无奈,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很欠扁。不过他足够强大,我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光看着他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尸厌之体,就已经让人胆寒了。
休佑忽然开口提李亨利解围,回答说:“你们不要为难阿泰了,青铜鼎是我帮他搞到的,有什么话,你们尽管问我吧。”
我愣了一下,点头说:“那还是等你好了我再问吧。”随即我发现他没有睁眼,我点头他也看不见,反而显得自己有点傻里傻气的。
我看了一眼,没有人注意到我,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休佑看,或许是关心他的伤势,或许是期待他的解释,我想应该两种心情都有吧。
休佑忽然猛一跺脚,狂吼了一声,身上的水银全部都被震落了,有几滴溅到我脸上和手背上,我赶紧拿出一张备用的餐巾纸吸掉了。
接着他睁开眼,看着我说:“你不问,我也正要准备说的,这件事,和青鸟有关系,和长生有关系,和未来的某件事,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被他的话给吓到了,用一句流行于网络的语言来形容,当时我就震惊了。难道我们转来转去,所有的结论都系在休佑身上?
可是李亨利之前表达过他不知道休佑还活着的言论啊,也就是说,如果李亨利没有撒谎的话,自从三国时代一别之后,他和休佑是再也没有见过面的。
要真是这样,那他们现在的话就漏洞百出了,要么是李亨利撒了谎,要么是休佑撒了谎,甚至他们是串通好的。
或者说更恐怖的,休佑不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他才是那个幕后推手,连李亨利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但如果他要真是这种人的话,就不可能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卖这个破绽,在墓室里得罪几个长生人和倒斗大拿,这是将自己置身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之中。
这种低级错误,不大可能是一个运筹帷幄的高级军官会做的事情。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他们要怎样解释,才能自圆其说?
情况太复杂,年代太久远,我越想越闹不明白了,火炒干沙虽然燥热,我心里却凝起了一股森冷的寒意。倒斗这么久,出生入死这么多回,我还是像个傻瓜一样,被人指派调遣着,自以为是个老江湖了,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心里有执念,却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我最想要了解的事情,我钻研了这么久,行动了这么久,好多次差点命丧黄泉,到现在却连最基本的逻辑都想不通,看来他们瞒着我的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这里的长生人,我也不敢相信了,连对张弦我都生出了一股惧意。我只想着快点逃离,带着阿勒和东海远离他们。
我想到了那些死去的人,三父、梅生伯、红兵、爱妮、瘦货,还有胡杨、博格达他们……很多很多的人。我感到特别孤独和绝望,心里充满了愧疚感,简直要崩溃了。
从前面临生死,我没有怕过,在尔虞我诈的时刻,我还是敢于面对,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一直以来我就像是一根枯败的稻草,随风飘摇,被旷野不知名的风拉扯着,牵引着,不知道摔落在什么地方,又被埋进荒野的土里,随时都会烂掉,没有人知道。
再想想他们,哪怕是长生人,其实谁又不是如此呢?他们知道的比我多,可是他们同样要独自承受这份压力,恐惧感压迫着所有人,有很多事情他们同样把握不了,同样怀着恐惧而又执着的心,一直在前行。
我看着眼前这几个人,努力咽了一口口水,克制着、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焦躁,我知道,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甚至毫不夸张地说,我们已经深陷绝境了。
休佑看我很迷惑,爽朗地笑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是神,不是万能的。我只能告诉你,如果可以从这里活着出去,我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一个值得去的地方。”
他激扬的神情忽然低落下来,变得落寞又略显悲伤,自嘲地苦笑了一下:“那是个神奇的地方,你们一定会有收获的。”
他的话,让我更迷惑了,可直觉告诉我,休佑不是个喜欢夸口的人,他是个稳重爽朗的军人,他说的话,必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