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鹏一日同风起（1）

    李长庚来到三楼，由于此时并不是饭点，只有一桌一中年一少年二人正在饮酒。确切的说只有中年人在喝酒，长相太美不像是男生的少年只是斟酒却未见举杯。李长庚打量了一下二人，只见二人极为面生，从未在江油见过。李长庚因为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尤其喜欢饮酒交友所以曾也与诸多江湖中的剑客侠士接触过，自己也以江油游侠自居。所以见到二人皆腰间佩剑一副江湖人的打扮，却没有感觉到江湖人的味道，倒是像极青城山上的道士，一股缥缈出尘的感觉。不是同道中人，李长庚心情低落也懒得上前招呼，自顾自找了一处远离二人的靠窗位置坐下后，招呼小二上酒。

    蜀道难行，却是鱼米之乡。一座座天堑阻隔了巴蜀与中原的联系。所以自古巴蜀大地都是躲避仇杀和因为各种原因需要隐姓埋名的圣地。巴蜀因为天然的阻隔自成一个相对闭塞的国中之国，而每一任当地长官，都几乎等同于一个只手遮天的小国国王。所以，李长庚因为身份的问题通过科举的道路被封死，此时又得罪了县府和各大豪族，仕途一片黯淡。

    “酒则有郢州之富水，乌程之若下，荥阳之土窟春，富平之石冻春，剑南之烧春。”剑南烧春，酿于春季，产于剑南，而一个烧字则突出了酒的特点，酒性极烈。而此时李长庚却持敞口大碗一碗接一碗不断痛饮，桌上菜肴却不见动过。

    “有意思，有意思，正对老夫口味。”李长庚远处中年男子对身旁徒弟开口道，声音却未传出，原来是用了聚音成线的法术。

    身旁小徒弟却见远处年轻人一碗接一碗烈酒不断下肚不免有些担心，手中酒壶悬空却忘了继续未师父倒酒，回过头来开口说道：“师父，这人就是李天师说的师弟吗？但是我却见他除了是个酒鬼，没有别的特别之处了。”

    说话两人原来是那裴旻，徐青青师徒。

    裴旻晃了晃酒杯，示意徒弟倒酒，继续开口笑道：“诶，青青你这就不懂了。吾辈剑修除那道门人皆只有一剑别无他物，每每遇到问心之事皆心无旁骛一剑取直。所以大口痛饮烈酒直来直去更对天下无数剑修的胃口。教你练剑的出尘师父是不是平时看起来一副端庄大方，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是你们却不知道当年她为了那李靖一口气喝干那百斤烈酒红拂夜奔的壮举。”

    裴旻一口饮下青青刚刚倒好的剑南烧春，舒出一口酒气继续说道：“不过你说得对也不对，这少年人虽然不高，但是体态匀称颀长，尤其一双手如鹰爪，修长有力，用来握剑想必握得极稳。我向店家打听过此人，说他生性豪爽，所以极适合师父我的大开大合的剑法。只是少年人天赋虽高，却不知心性如何。剑修练剑，天赋纵比天高，但是却容易被除剑外的其他琐事左右。剑道注定走不长远。这个少年一脸郁气，想必是遇见了什么挫折。我正好看看他能否走出困境，心性如何了。别顾着听我说话，继续倒酒啊。”裴旻有些不满地用酒杯砸了砸桌面。

    “可是师父，公孙前辈以前叮嘱过我不让你喝太多酒，今日你已经喝了太多了。”青青眨了眨眼说道，一脸狡黠，把酒壶捧在胸前没有一点倒酒的意思。

    裴旻听见公孙二字有些气短，不满地说道：“她公孙大娘是我裴旻何人，如何管得那么宽！青青快给师父倒上，就一杯，就只这最后一杯。”

    这时，却见一粉衣粉裙脚穿秀鞋腰配双剑的极妍女子走上楼来，裴旻见到此人瞪大了双眼宛若老鼠见猫般寒毛炸起，收在腰间的左手不易察觉地抖了抖，哪还有一点剑圣的样子。开口声音微微颤抖：“你怎么在此！为何千里迢迢追到蜀山来了！”

    女子白了裴旻一眼，走到青青身旁轻轻摸了摸青青的小脑袋然后坐下，开口说道：“我来此收徒，哪有空理你，别想得太美了！”原来公孙大娘身后，跟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可爱圆脸女孩，只是不知为何，小女孩一脸担忧地看着似乎有些酩酊大醉的李长庚，她刚想走过去，却被公孙大娘拉住了，公孙大娘开口说道：“不要过去打扰你哥哥，你这时过去他因为太在乎你也许会把此次挫折强压在心间，可是时间一旦长久注定会成为他的心魔，所以此次心结，需要他自己去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