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胖子也疯狂 下

    有时候，人就需要一股气势，无论男女老少，恶人有恶人的气势，好人有好人浩然。人若没了气势，就失去了精气神，也就没了灵魂。没有灵魂的人，往往形单影只，甚至藏于角落都会让你感觉不到，所以又称孤魂野鬼。

    徐青楼有这种气势，只要他想，那股在飘荡在身上的血腥气息就能随时浮现。他可以不霸道，也可以霸道，不过身上的血腥味无论如何也洗不脱，甩不掉。就像浸泡在鲜血淋漓的池塘里，血色已经融入了肌肤，不用去看他出浴时的鲜血满身，也能闻见那股嗜血的腥气。呛人。

    DJ已经忘记了还在不断循环播放的鼓音，满场再也没人呼喊，安静下的夜场一双双眼睛盯着这里，小慈闭上了嘴，那个男孩的嘴也无法张开。

    他弱了。

    在这个必须站出来说点什么的时候，弱了。

    一只家养的狗，每天吃烤熟的熏肉火腿，恐怕放到野外也只能吃-屎，怎么及得上一匹在寒冬十分顶着风雪饥肠辘辘双眼血红的狼？

    徐青楼是狼，一匹肚子饿的贴紧脊背，也要缓缓迈动脚步保存体力般在风雪中慢跑蓄力看见食物才肯玩命一击的狼。这匹狼，就连眼神都带着凶性，这种狼就算碰上棕熊也要拼死咬出一管子血，何况是一只家养的狗。

    “我叫杨云赞，南粤市皮货商杨顶的儿子。问一句，你是？”

    徐青楼看着他，目光很深邃，酷似平静，这种深邃和平静之中有一种即将炸开的暴虐：“我不是江湖人，别说你道有多深，人又多硬。我不是武林人，也别提大江南北，门派中的那些事。我不经商，物价买卖人情往来也别告诉我。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谈谈苍老师，双‘小泽’等等。”

    杨云赞立刻瞪眼，他是个学生，对这三个名字自然熟悉，一个‘看着我LU’的苍老师，两个被多少人曾经奉为女神的‘双小泽’，这几位都是被千万人蹂躏过的身体，却在这个男人嘴里和杨云赞的父辈们同时提起，这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实际上徐青楼一点都没有瞧不起江湖中人的意思，不管是社会上的江湖，还是武林中的江湖，江湖中多得是英雄好汉。只是，这些英雄好汉的名字若是被别人提起来变成笼罩在对手身上的光环，靠着燃烧父辈们仅有的余温点亮自己，那么这种光环徐青楼更愿意亲手掐灭，被外人毁掉的威名，总比败在自家人手里强。

    整间酒吧内只有鼓声，相对比较安静的酒吧第一次如同天亮时打烊清场般寂静，一股神秘的气息笼罩在这里，很杂，很乱。

    这藏于安静中的混乱来自酒吧楼上的办公室，办公室那打开的窗户上趴着一个神秘人，光头，脖子上一只麒麟角顺着纯黑T恤刺出，印改在脸上。不用问，这黑色T恤下定隐藏着一只斑斓麒麟，威猛凶悍。仔细看去，那只纹在脸上麒麟角实际上并不是为了表现什么，实则是用刺青的颜色遮挡脸上的刀疤。

    徐青楼感觉到了这股煞气，却不是在杨云赞身上，他知道，打了杨云赞定会引出另外一个人来，只是还没想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该死的胖子，这干什么事都慢半拍，有他在，也许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父亲！”杨云赞被刺激的大脖筋都蹦了出来，必须要说，杨云赞不是个窝囊废，只是性格柔弱。

    提起杨云赞，还得先说他父亲杨顶。

    杨顶是个人物，63年生人，生于武术世家，祖上曾经是民国时期八卦和形意门合并之后的顶门之人。入门后，习武十年，出师那一天开始，本名并非杨顶的他，被师傅强行改名，意为顶门立户。

    可惜，和平时期后，国术只兴起了短短十数年，还是电影《少林寺》让国术再次风靡全国，让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想离开家门去少林学功夫。杨顶那几年意气风发，江湖地位稳步提升。

    同年，小三十岁的杨顶和妻子结婚，妻子是少林八门炮拳宗师级人物柳老先生的女儿，婚后，娶了这个女人，等同于将八门炮拳的精髓娶进了门，杨顶身兼三家所长。

    不过世事无常，短短数年，黑帮电影，赌片，枪战片，警匪片等等电影的席卷让人们再次忽视了有国术之称国粹，练武苦，哪有看场电影找几个牌友玩几把过过赌神瘾舒服？

    几近宗师的杨顶不得不改行经商，开始大江南北四处奔波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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