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下去,却不知又要枉死多少人。
刘光弼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贼秀才生吞活剥,但此刻的他,却是困在城楼之中动弹不得。
南门清军被压在城头不得动弹之时,其余三门太平军攻势越演越烈,清军伤亡惨重,各门守将不断派人来求提督大人派发援军,刘光弼又哪来援军可发。随着时间流逝,太平军的炮手也是打得熟络,炮子打得越发精准,城上清兵就是躲在城垛后也往往叫炮子砸中。有士兵为了躲避炮子砸落的石块而跃出,结果头刚冒出,就被城下的铳子打得血如涌注。
伤亡之大,已是刘光弼和杨文远等人难以接受了,那些青壮死的再多,他们也毫不在乎,因为这些都是可以随时补充的。只要吉安城中还有人,就不怕征不来人。可那些经年老兵的损失,却是无法得到补充,尤其是督标亲兵,这些可都是他们的生存本钱,打没了就打没了。
刘光弼的心抽搐得厉害,一开始,他是期望使用青壮来消耗太平军的火器,损耗他们的兵力,再以嫡系督标兵重创他们,可是太平军这种只靠强大火器压制城上,却不攻城的战斗方法让他有力使不出。
炮声、铳声不停的响着,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歇,天知道长毛贼是从哪弄来这么多火铳和药子的。
刘光弼有一种抓狂的感觉,就像是要折磨人一样,偏偏不肯一次折磨完,就这么一刀一刀的刮下去,直刮得他遍体磷伤,直刮得他血流如柱,直刮得他肉去骨现,直刮得他一命呜呼。
城上有青壮受不了这种挨打的压抑,开始在城上逃散。清军立即进行镇压,杨文远的亲兵手起刀落,就是几十个人头落地,那些青壮一阵惊慌,不敢再往城下逃,硬着头皮贴着城墙蹲在那。
太平军的炮子和铳子打得再凶,只要他们不攻城,这城便丢不了。任凭太平军打了一会,清军有明白人暗自松口气,觉得太平军十分愚蠢,倘此时攀附攻城,城上守军哪有余力反击。这帮蠢材不趁此夺城,只在那胡乱放铳,又有多少药子可用。等到药子打完,你还不是得攀附夺城,那时守军也是回过神来,十八般器械用上,你又有多少人命可填。
抱这想法的清军将领不在少数,刘光弼也是如此想,然而他们却不知,城下太平军中有一队臂带红袖的士兵已经抱着一个个正方形状,用丝绸包裹的物件钻进了城门洞子。
周士相拿着千里镜注视着南门,等着那声巨响。很快,一声巨响传来,只见城门洞子黑烟一片,沉重的城门被炸飞,城门后堆积的石块如天女散花般向城头、向城下砸去。
“城门破了!”
清军大惊,城下侯命的青壮吓坏了,刘光弼一个激灵,顾不得头顶上方飞舞的炮子和铳子,趴墙往城下一瞧,顿时吸了口冷气,视线中,无数红衣太平军已经涌进了城门。
南门一破,清军顿时大乱,刘光弼和杨文远等人慌忙领军欲将攻入城中的太平军赶出去。城下数千青壮被清军催逼着去填城门,可根本挡不住冲进来的太平军。一些青壮急于逃命,这节骨眼直接拿起武器同弹压他们的清军厮杀起来。
这种情况发生,刘光弼知道坏了,他不可能再控制城中情形了,趁着太平军还没有完全攻陷南城,领着亲兵便往北门跑去,想从那里趁乱冲出逃到吉水去。可人还未赶到北门,北城那迎面就退过来一帮子败兵,不用问,北门也是失守了。
刘光弼只觉天旋地转,慌忙间根本无处可去,只如丧家犬般领着残存亲兵在城中东撞西奔,最后被太平军围于一处民宅之中放火活活烧死。
总兵杨文远在城破之后领兵奋勇顽抗,后与知府陆国孝等人退入府衙。杨文远自知绝无活理,故而很是疯狂,死战不退,最后力竭被太平军活捉,绑在府衙前当街砍头。知府陆国孝、同知涂文均、知县刘同缨等一干吉安大小官连同家眷均被太平军处决。入城太平军挨街沿巷,挨家入户搜查清兵和青壮,凡兵者一经发现立即格杀,青壮者则拉往城外,计捕杀清兵4000余人,捉青壮两万余。当夜,太平军将青壮分成数营,以三人抽一丁者处斩,计杀青壮六千余。次日,周士相下令将城中士绅大户及其家人尽数押往城外,连同老弱共计1560余人全部驱于河中溺死。
城中搜捕直持续了三日方止,计杀绅民清兵近两万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