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必保,万不能有失!”
胡世安跪拜下去,伊图也跟着跪了下去,索尼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已成定局,不管他愿不愿意,禁旅八旗都要南下,要不然真等吴三桂拿下河南打进直隶,大清恐怕只有退守关外一途了。
多灾多难!
索尼心头无比苦涩,比顺治都要苦。
“禁旅八旗若要南下,却不知主子以何人统领?”
“让鳌拜去,让他去戴罪立功,他打不过贼秀才,还打不过吴三桂吗!”顺治又急又怒,声音都变了,脸色铁青地喊道:“告诉鳌拜,这一次他一定要将吴三桂挡在河南,若挡不住,就不要再来见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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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丢失,吴三桂的叛军打进河南的消息如同瘟疫一样在北京城中蔓延。刚刚从皇帝在扬州大败消息平静下来的朝官们再次惶恐不安起来,重组才数月的禁旅八旗一队队的开出城外,甚至连皇帝的亲军营、护军营、前锋营、神机营及内务府三旗包衣护军都接到了南下调令,这些更加重了官员的忧虑。仿佛一场大战就要从天而降,这一场大战不再是从前那般,而是真正决定大清存亡的生死之战了。
一夜之间,全城各处都象被捅开的马蜂窝,乱成一片,不少商号闭门,闹市骤然冷落,动作快的人家已经在收拾细软,准备外逃避难了。至于八旗之家,则不得不准备从征,也是一派惶惶不安。整个京城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一些接到调令的八旗将校,不知道是被去年的扬州之战打怕了,还是被吴三桂的二十万关宁军吓到,竟然不愿南下。为了将自己的名字从调令中抹掉,他们纷纷找关系,有的人甚至求到了慈宁宫皇太后那边,可是无一不被太后痛骂赶出来。
太后那边走不通,有聪明的人便想到了如今能够影响到皇帝的除了玉林大和尚外,就是汤玛法。玉林大和尚是出家之人,不问红尘中事,就是皇帝也不是经常能见到他,更何况他们这些人。于是宣武门外的天主堂前那条街上,就车水马龙了。有相识的八旗将校彼此见到了,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西洋人答应了么?”被问的人则是一脸忧愁的摇摇头,长嘘短叹的,就好像去河南肯定是个死一般。
汤若望不胜其烦,初始还耐着性子见了一些,等发现这些满州人都是来求自己替他们说好话,免调令后,在震惊之余便再也不肯见一人。
天黑之后,汤若望疲倦地倒在他的躺椅上。白天那些满州人对他的推崇却让他内心有一层说不出口的忧伤,因为从前对他无比亲近的大清皇帝这两年一天天的亲近僧人,对他变得越来越冷淡。甚至有几次,他自己去主动见他的皇帝学生,可皇帝却不愿见他。
汤若望知道,大清的皇帝,或者说鞑靼人年轻的天子心中可能再也没有他这个玛法的位置了。
而现在,鞑靼人的王朝正面临着从未有过的危机,这危机就像十七年前的明王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