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把裴轼卿吓着了,什么事那么严重连他都不懂?
“你说吧,”他正色道:“除了林黛玉的哀伤,其他我都懂。”
宠唯一知道他在挤兑自己,心思转了转却又黯然下去,她捧着脸道:“裴叔叔,你看我现在跟文优的妈有什么区别?”
裴轼卿更加弄不懂了,好端端的怎么扯到了文家去?
“你没看出来吗?!”宠唯一瞪圆眼睛,煞有介事地道:“难道我额头上没有刻着大妈两个字吗?!”
裴轼卿这次终于懂她的意思了,忍着笑道:“天天对着孩子,是容易变成大妈,不然你多出去走走,别老待在家里。”
宠唯一想想又蔫了,出去也没什么乐趣,还不如在家对着裴驴儿,至少裴驴儿还能逗她笑。
“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和罗茂他们一起玩儿。”裴轼卿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牛奶。
“嗯,”宠唯一无精打采地道:“但那是结婚之前。”
裴轼卿凝神挑眉,“结婚前你们是怎么玩儿的?”
宠唯一装傻,“还能怎么玩儿,凑在一块儿琢磨怎么捉弄别人。”
不用再细问,裴轼卿也知道她以前的荒唐事,拿男人不当男人,拿自己不当女人,完全不懂得设防,现在还进步了一点,知道和他们划清界限。
“何昭年不是要订婚吗……”
“你说什么呢!”宠唯一打断他,“我才不会去抢婚呢!现在已经不好玩儿了!”
满脸通红双目冒光的样子像是不感兴趣吗?裴轼卿嘴角抽了抽。
“我是说,可以和朋友在一起聚聚,没说让你干缺德事。”
宠唯一讪讪地笑笑,“是吗……?”
“时间到了,我要走了。”裴轼卿看了看表。
宠唯一跟着起身,送他到门口,终于敛下神色,认真道:“小心一点。”
“我会的。”裴轼卿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转身阔步离开。
宠唯一倚在门口目送他车子出了蔷薇园才回过身来,张目望了望偌大的房子,觉得空空荡荡的。
“哇……”婴孩嘹亮的哭声响起,余妈抱着裴驴儿从楼上下来,匆匆道:“刚看着她醒过来,还没走出几步就开哭了。”
宠唯一把小家伙抱过来,点点她的鼻尖道:“是不是饿了?”
余妈端来温开水,道:“小姐抱着小小姐,先喂她喝点开水。”
宠唯一坐下来,先哄得她不哭了,才一勺一勺喂她喝水。
裴驴儿躺在她怀里,黑漆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喝水的模样又十分讨喜,看得宠唯一笑起来。
裴驴儿也跟着笑起来,一双小手在空中挥舞着,还含在嘴里的开水就从咧开的嘴里流了出来。
宠唯一连忙替她擦拭,一边轻声道:“看看你,喝口水都要流出来,还笑,还笑,是不是想挨揍啊?”
她越是说裴驴儿笑得越开心,还皱起鼻子做怪动作,逗得余妈也忍俊不禁。
裴驴儿醒着的时间过得很快,一旦她睡了,蔷薇园里恢复寂静,宠唯一就觉得这时间格外过的慢。
百无聊赖地坐在太阳下,她眯着眼睛打起瞌睡来。
苏廷煜进来的时候,看见女孩儿裹着一床薄薄的绒毯蜷缩在躺椅上,半张脸遮在阴影下,眼帘微微颤动着,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仿佛盛了阳光,随着颤动偶尔会抖落几粒。
听到身边的动静,她懒洋洋地撩起眼帘,掀开一条缝来看了看,又慢慢合上。
苏廷煜觉得她这个动作真的很像猫,懒散又傲慢的意味。
宠唯一打了哈欠才完全清醒过来,她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廷煜愣了一下,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宠唯一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说过了?
苏廷煜见状连忙解释道:“是文姐说的,说你要参加订婚宴,让我做你的男伴。”
他这样一说宠唯一才记起来了,苏廷煜经常在画廊走动,和阮绘雅关系也不错,所以也邀请了他,宠唯一正好缺个伴儿,文优就建议他俩凑在一块儿。
还以为只是说笑,她过后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没想到他真来了。
“嗯,之前是跟文优说过的。”宠唯一伸了个懒腰,懒懒地站起来,问道:“你会跳舞吗?”
苏廷煜脸微微一红,有些局促地道:“不会。”
“没关系,我也不太会,到时候你别踩我脚就行了。”宠唯一转身又道:“来吧!”
苏廷煜闻言放松了不少。
“你那天打算穿什么衣服过去?”刚刚走进钢琴房,宠唯一就问道。
“我身上这个不行吗?”苏廷煜指了指自己,这算是比较正式的行头了。
宠唯一端详了一下就摇摇头,“不行了,要换。”
她说着转过头去,对余妈道:“请人过来给苏先生做衣服。”
苏廷煜一听有些着急,“我觉得我身上的衣服就很不错了,再说,现在做衣服也赶不上了……”
“赶得上,”宠唯一笑道:“咱们的衣服要做一套,到时候绝对惊艳全场!”
苏廷煜缓缓放松下来,微笑道:“我可是男人。”
“好吧,算我说错了,保证让所有女孩子都移不开眼睛。”宠唯一朝他走过去,抬起手臂道:“裁缝还没来,我们先练着。”
简单的交际舞学起来也不难,宠唯一只要求不踩脚,标准不标准没多大关系。
不过苏廷煜还真是学什么像什么,大大超出了宠唯一的期望。
“就在这儿吃饭吧,吃了饭再练一会儿。”宠唯一穿上外套道。
苏廷煜脸色顿时就变了,急忙道:“我还是回去吃吧,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宠唯一转头直直看着他,直看到苏廷煜不好意思往下说为止。
“好吧!”他不得不妥协,看她的眼神,就算他不吃恐怕也得硬灌下去。“放心吧!”宠唯一笑着拍拍他的肩,“今天不是我做饭。”
苏廷煜大大松了口气,笑容立马飞扬起来。
宠唯一白目,“本姑娘的手艺,是你想吃就能吃到的吗?”
我也不想吃……苏廷煜腹诽。
宠唯一回头瞪他,分明就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苏廷煜正色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宠唯一莞尔,目露精光,“不可惜,一点儿都不可惜,会有下次的。”
苏廷煜有种胃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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