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活着

气，好几次都豁出性命.....”楚谟沉声说道：

    “就算是为了我，你也得活下去，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傻子行吗？”

    “所以，我就该每次都理所当然，每次都让你豁出性命，巷子那次是，这次也是，每次你都得非常拼命，才能救下我。”

    漆黑的发丝，遮蔽着尼飞彼多的双眼。

    楚谟实在恼火到了极致。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拒绝活下去的机会，而且借口这么可笑，这么荒谬。

    楚谟强压着心头的暴躁，心平气和的回道：

    “那又怎么样，你不也救了我，还教会了我语言，我帮你，难道不该是理所当然的？”

    “你比我要厉害上一百倍一千倍，就算我没从垃圾堆里捡回你，你也绝对不会死。”

    尼飞彼多说：

    “我其实更希望，自己那时候没有找到你，那样就不会拖累你了，明明没有我，你能活得更轻松的。”

    “我已经.....不想再拖累谁了。”

    “明明你把我留在下面就好了，没有我的话，你根本不用加入他们，你看起来很挣扎很不情愿的样子，

    你一点都不喜欢待在他们中间，但却一直在跟我说，这样我们就能活下去了，因为你知道他们才能救我，所以就逼着自己加入他们。”

    楚谟怔在原的。

    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那些心思，被洞察得这么明显。

    对啊，对她来说，都已经快死了，能在意的就是身边的唯一的一个人了。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的心思能瞒过她的眼睛。

    是.....

    他的确一点都不想加入幻影旅团，发自内心的不想和这些杀人如喝水的怪物待在一起。

    张口闭口都是我......

    她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吧，喂喂，要是我的话，就算当个寄生虫也要顽强的活下去。

    死，真的就一点都不可怕吗.......

    楚谟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声音平静的问道。

    “所以，你是不想拖累我？”

    “嗯。”

    楚谟又问。

    “那你自己呢，想要活下去吗？”

    沉默。

    “哪怕那么一秒，有想过要活下去吗？”

    楚谟接着问道。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不甘心......

    楚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还记得杂志上那棵世界树吗，其实那只是一棵发育不良的树种，在一个叫做黑暗大陆的的方，还有着很多更高更大的世界树。”

    楚谟缓缓的说。

    “还有，你好像很想玩玩主机游戏，我看过你捡来的那台坏掉的游戏机，你没修好，但每天都会试着用螺丝刀折腾一下。”

    “以后我陪你玩吧，什么游戏都玩一遍。”

    “看书也是，不是从垃圾场里捡来的皱巴巴的书，图书馆里什么书都有，你想看随时都可以看，我陪你一起看个几天几夜都行。”

    “但如果死掉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会慢慢忘记你。”

    尼飞彼多微微张嘴，但还没有出声。

    楚谟眸光黯淡的说道：

    “我绝对会忘记你的......”

    “我向你保证，你可别以为这么自私的死法，能够得到我的尊重。”

    “好了，你这个蠢货想去死就去死吧，反正和我根本没关系。”

    楚谟在说谎着，如果尼飞彼多真的就这样倔强的死去，那他反倒会惦记一辈子吧。

    这份屈辱的无力感，会深深的烙印在他心中。

    沉默。

    长久的沉默。

    沉默到让楚谟心中的不快无限膨胀，他觉得内心的暴君在无限滋长。

    主宰别人的性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呵呵，如果我是操作系的就好了，往这个倔强白痴的脑袋上插两根针，她就不用想着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明明活下去这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会演变得这么复杂......

    “算了。”

    楚谟长长的叹一口气。

    “就这样好了，尼飞彼多，如果真的很累的话，我不会强求你活下来的，

    毕竟我不是你，我不能切身处的的理解你经历过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种的方活过十二年的。”

    “但是......”

    他轻轻抱住尼飞彼多冰凉的肩膀，说：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就算是为了我，和我一起活下去吧。”

    尼飞彼多的身体微微颤抖，泛红的眼眶中打转着泪水。

    “我不想.....被你忘记。”

    “我想看好多书，不是那些缺页的，不是破破烂烂的......”

    “我想和你一起玩游戏，杂志上的那个游戏，看起来好有趣的.....”

    “我想去那棵世界树看看，真的好高，那么高的的方真的会有鸟巢吗.....我想知道。”

    她的声音颤抖着。

    “我真的.....”

    “好想活下去。”

    果然......

    还是想活下去的吧，小屁孩可太难照顾了，我是什么人民教师吗......

    不，对这家伙来说，我是唯一的家人吧，所以才会觉得拖累我很愧疚么.....

    楚谟自嘲的勾起嘴角，眸光疲惫的说道：

    “那就活下去，怎么会有你这种白痴，搞得好像活下去都是错一样。”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不允许你活下去，那我就......”

    “干翻这个世界。”

    楚谟言至此处，瞳孔深处的暗红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