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于生活在流星街,无父无母的她来说,除了无处不在的废品、被污渍填满的书本、破旧不堪的帐篷以外,就只剩下楚谟一个人了。
楚谟就是她的整个世界,谁会排斥一个能带你去看这个世界的人。
但也正因如此,楚谟才会选择和她分开一段时间,一丝丝的距离感,能够让彼此更好地认识到对方。
楚谟有时候已经快分不清了,自己到底是一条龙,还是一个人。
尽管这听起来有些自私,但坦白地来说,楚谟希望尼飞彼多的存在可以矫正自己,时刻提醒自己还是一个人类。
倒不如说,也就是她能做到这件事了。
不管是幻影旅团,还是那繁琐的恶劣的扭曲的人群,似乎都在逼迫着他变得更加强大。
就算抛弃人性,吞食同族,被龙的暴虐同化,也要把所有事物都碾在脚下,才可以自由的活下去。
但看到她的时候,楚谟才会意识到,只要她在身边,其实就已经足够自由了。
这艘列车在海上整整历经一周的时间,才跨过了两国之间的海域,来到了奈里斯共和国的边境。
在这段时间里,楚谟和尼飞彼多吃尽了车上的美食,要知道车票的费用可是整整5000万戒尼,这其中就包含着乘客的饮食费用。
更别谈,会乘坐海上列车的乘客少之又少,所以餐厅车厢内准备的各国料理,基本都是免费的,倒不如说厨师们认为就算是免费的,这少数的乘客也都吃不完。
可惜,他们碰到的是楚谟。
一头正常黑龙在幼年期的食量,就已经约等于上百个普通成年人的食量了。
所以,楚谟待在列车上的每一天,都可以将餐厅车厢内的免费料理收割得一干二净,简直将‘薅羊毛’三个字发挥到了极致,让车厢内的厨师和乘务员震惊得眼眶都快瞪裂了,心想着到底他们是要有多倒霉,才伺候上了这尊大佛。
当然,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伺候的不是一尊佛,
是一条龙。
最终,直到进入奈里斯共和国的边境为止,这艘海上列车就停止继续向前驶进了。
主要,也是因为如今和都的交通方式基本以汽车、飞艇、市内电车为主,至于和都的火车站,则是在很久前就已经停止运作,寻常的火车没有权限驶入其中。
眼看距离和都只有几千米的距离,楚谟和尼飞彼多二人很是干脆地下了车。
他们一路沿着斑驳的轨道向前缓缓走去,顺便参观着和都附近的乡下小城,感受一下农村的风情。
绵延数公里的稻田,如同金黄的海潮般随风摇曳着,在日落时分格外宁静,空旷静谧的田地里悠悠民歌响起,夕阳拉长稻田的影子,投在远处的火车轨道上。
尼飞彼多戴着一顶草帽,这顶草帽是附近的农民给她的,说是小姑娘最好不要晒太阳。
奈里斯共和国与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气候环境,那叫一个天一个地,一边热得发闷,另一边还下着雪。
她背着双手,漫不经心地走在锈迹斑斑的轨道上,楚谟坐在附近,翻看着一本书籍。
他时不时抬起头,看向眼前,如同人偶一般精致的少女,步伐轻灵地走在生锈的轨道上,被晚霞染成澹金色的发缕随风飘散。
楚谟微微张嘴,轻声地说了些什么,声音在风中散去。
她在听到楚谟的话语后,呆了那么一下。
“......真的?”尼飞彼多回过头,楚谟对她浅浅地笑。
“走吧。”楚谟缓缓站起身来,拎起沉重的行李箱,“还有很久才能到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