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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被他捧在手心里,轻轻的在手背上的几道划痕上抹了药膏。
药,应该是药老配制的,味道跟那些跌打铺子里传出来的味道不一样,并不刺鼻,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涂抹到伤口上的时候,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反而凉凉的,连那细碎的痛楚都变得淡了。
当他的指尖,再轻轻的抚过我的伤处的时候,就真的脸那一点细碎的痛楚,都快要消失了。
我一直垂着头,没有看他。
虽然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我。
那种目光,并不炙热,也没有冰冷,但却莫名的,就是让我感到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伤处全都被他上了药,有的地方甚至用纱布细细的缠绕了起来,当他将我脚踝上最后一处伤处理完之后,我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急忙将小腿和脚踝缩回裙子里。
可正在我往后退的时候,他的手突然一伸,又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顿时惊了一下,连呼吸也乱了。
“青婴……”
他的声音,急切中带着一点沙哑,握着我脚踝的手也格外的滚烫,甚至在微微用力,我挣扎了一下,自然也没有挣开。
他又叫了一声:“青婴!”
这间小小的房间里一直紧绷的平静,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的刺破,他急切的声音,急切的目光,甚至急切的呼吸,都像是一张细密的网,一撒出来就将我从头到脚的禁锢住,我再要往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退,我的脚踝还在他的手中,而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了我的脸颊。
同样是炙热的温度,让我战栗。
而这时,他已经倾身过来,滚烫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当我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时,那呼吸就拂上了我的颈项和锁骨,好像也被他抚摸着。
“青婴……”他已经凑到了我的面前,柔声道:“我——”
“我想要休息了
。”
我咬着牙,打断了他的话。
他愣了一下,看着明显避开他目光的我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了一声“好”,然后用那双很温柔的手扶着我的肩膀和胳膊,让我躺了下去,接着他便坐在床边,俯身下来……
“我想一个人休息。”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元修,这段时间,我们两还是不要同房了。”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的僵了一下:“你说什么?”
“……”
“你要和我分房?”
“是。”
“为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想了想,我还是没有准备好,要再生一个儿子。”
他的眼神顿时沉了一下。
而这房间里的气氛,似乎也随着他的情绪,慢慢的沉了下来。
原本就有些憋闷的空气,在这一刻更像是凝固了起来,我甚至感到胸口压上了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变得十分的困难。
听着面前的他传来的沉重的呼吸,让我越发的压抑起来。
过了许久,他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捧着我的脸颊,说道:“好,我们可以先不要孩子,我们__”
“元修,”我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已经变得有些急切的眼神,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
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你不是说,这一次出海,就是让我们两分开,好好的想一想吗?”
“对,我是这样打算的
。”
“所以这就是你想了之后的结果?”
我点头:“对。”
他捧着我的脸颊的手仍旧没有放下,只是指尖微微的颤抖着,好像在压抑着什么:“这个决定,是你当初在出海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的,还是在出海之后,才改变了初衷,做出的?”
“……”
不知为什么,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但这一刻,我的心神也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我曾经做过这样决定吗?
不,我没有。
从嫁给他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一个女人的命运,即使我看到我们婚礼的日子是“忌婚嫁”;即使婚后的第七天,离儿就离家出走;即使他在西川得不到颜家人的认可;即使……那个时候他曾经玩笑,也算不上吉利的玩笑说我们会不会“仳离”……即使有那么多的事发生,但我都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和他分开。
可是现在,面对这样温柔的他,我却实实在在的告诉他,我要和他分开一段时间。
我原以为,过去的一切,都会在靠在他怀里的那一瞬间,就到头。
原来,并没有。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淡淡的苦笑了一声。
裴元修立刻道:“是在出海之后,对吗?”
“……”
“出海之后,你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我想起那一晚,韩子桐说出那些话之后,我如同针扎一样的感觉,没说话。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