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急忙问道:“他们在说什么?难道还在说该不该这个时候启程的事吗?”
“当然不是,”常晴摇了摇头,又道:“不过话语间,似乎也带上了这件事,我觉得,刘公子好像对这么快启程还是不满,皇上就有些生气了。现在他们说的,好像是路程上的事。”
“哦……”
难道说,时间和路程的问题,他们两个都产生了分歧?
这时,常晴安静的看了我一会儿,又柔声说道:“轻盈啊。”
“嗯?”
“刘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本宫看不出来,不仅本宫看不出来,可能很多人都看不出来,但有一点,他必须要知道——”
“……”
“这一次离开山西,所有的行程都是皇上跟几个亲信大臣议定的。”
“……”
“这是绝对不能改的。”
她说完,又上前一步,几乎已经凑到了我的面前,神色凝重的说道:“你要知道,如果时间和路程都被人影响,那就相当于,皇上行踪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这,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皇上都是不会允许的。”
“……”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这句话还算说得婉转,但我已经听出了她真正的意思。
刘轻寒,想要控制皇帝的行程。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仅皇帝不会允许,寻常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轻寒他,已经在朝中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又跟裴元灏是那样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沉吟了一番,轻轻道:“我知道了。”
“嗯。”
“那,皇后娘娘,我先过去看看。”
“你去吧,”她说着,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你们,都缓着说。”
“我明白。”
说完,我跟她行了个礼,便转身往禅房那边去了。
这里的守卫比我们那边要森严得多,但因为是我去了,护卫们到也没有怎么为难,弄清楚了之后便放我进去。
禅院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空气中也还是弥散着淡淡的檀香的味道。
可是,这种原本会让人愉悦,让人紧绷的神经放松的香味,此刻也遮掩不住空气里那紧张的味道,我刚刚一走过去,就听见禅房里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道:“竖子不足为谋!”
我惊了一下,急忙走过去,正好禅房的大门是敞开的,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裴元灏端坐在上,大概又让人临时加了几张椅子在两边,禅房显得有些拥挤,尤其坐在椅子里的几个人都显得膀大腰圆,虽然衣着普通,也没有带刀剑,但一看就知道是武将,其中一个人此刻正怒火中烧,站起身来对着自己对面的人怒目相向,刚刚那句话,就是他骂的。
而我一眼就认出,这个武将对面的那个人,背对着我那挺得笔直的腰背,正属于轻寒的。
此刻,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脸,几乎也能从这个时候空气里微凉的温度感觉到他的目光的温度,他仿佛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邓将军说的是我?”
那个“邓将军”一双虎目瞪得溜圆,狠狠的看着他:“就是你!”
他又是一笑:“正好,在下也是这么想的。”
“……”
那个邓将军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却发现佩刀已经取下来了,更是怒不可遏,直接便要朝着他冲过去。
而这时,站在轻寒身后的一个人飞快的上前,一个箭步便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萧玉声。
眼看着两边剑拔弩张,好像已经要动手了似得,一个声音带着怒意道:“都给朕退下!”
这个声音震得房梁都在颤抖。
那个邓将军虽然怒火中烧,但转头一看,裴元灏沉着脸坐在上方,立刻后退了一步,拱手道:“皇上请恕罪!”
裴元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目光只在轻寒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便道:“朕让你们来,是让你们来商定接下来的事,不是让你们几个来争执的。”
“末将罪该万死。”
萧玉声却只是淡淡的掸了掸袖子,又退回到了刘轻寒的身后。
这时,裴元灏又转头看向刘轻寒,眼中闪烁着一点森冷的寒意,道:“刘先生,你刚刚献计改道西河,你可知,若朕采纳了你的建议,会有什么影响吗?”
改道西河?
一听这个计策,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