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父皇丢下她吗?还有太子,你的太子哥哥,难道你要你的父皇也撇下他?”
她一下子被堵进了一个死胡同,找不到出口似得,呼吸和心跳都有些乱,过了一会儿,眼神慌乱的望着我:“我——我——”
我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慌乱的眼睛,轻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妙言,恨一个人,讨厌一个人,都要花很多力气的。你现在还小,还有大把的力气,大把的时间,所以你不会明白,但是等你长大了,经历过之后,你就会明白,有限的力气和时间,最好都花在爱的人身上,这一生才会真的喜乐平安。”
“……”
她愣愣的看着我,似乎还不是很能明白我说的话,但我也不愿意让她真的知道太多,因为这样的道理,原本就是要在受过很多磨难,甚至明白生命的无奈了之后,才会真的通透的道理。
她,最好永远都不要明白。
她,最好能有任性的资格。
我抱着妙言,我最贴心的女儿,之前所有的冷战和矛盾,似乎又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虽然我还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沉重和委屈,也有太多的疑惑难解,可这一刻,我就希望能像这样永远的抱着她,永远的保护她。
而她,永远不要明白这些道理,永远可以被我保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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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护送太妃棺椁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
足足有十几辆马车,跟随的队伍更有数千人之众,查比兴跟我说的话就已经昭示着这一次出行肯定不是简单的护送棺椁那么单纯,所以看到这样的阵仗,我丝毫没有惊讶意外。
轻寒看到了,也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们的马车跟在御驾的后面,原本这一次只有皇帝、宁王,还有我和轻寒跟着一起,后来不知道妙言又去裴元灏跟前说了什么,最后裴元灏还是答应了带着她一起上路,我虽然也有些担心,但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该让孩子去拜祭一下先祖了”,我就无话可说了。
说起来,皇陵,大概还真的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地方。
药老,当然也跟着一起去的。
我私底下已经跟他商量过了,大部分的解药炼制已经完成,只等最后的“药引”,所以这一次上路,他只做照顾轻寒的意思,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说。
常晴带着文武官员一直送皇帝的御驾到了城门口,日出东方,金黄色的阳光洒在灰突突的城墙上,像是给这一座古老的城池镀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外衣,裴元灏对着皇后交代了许久,周围的那些老百姓全都跪在脚下,肃穆恭敬,连头都不敢抬。
最后,终于到了吉时。
城门在我们面前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嘶哑的长鸣,慢慢的打开了,一阵风,卷着黄沙从外面吹了进来,将队伍两边那些侍从手里高高举着的白幡都吹得不断的飘摇,虽然是在盛夏,却给人一种白雪纷纷落下的错觉。
不知为什么,有点凉意,从心头升起。
而裴元灏对着前方一挥手——
我们的队伍慢慢的开始朝着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