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的要把那个家赌散了。”
“……”
“我帮他们还钱,是救他们的急,但接下来要怎么走?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
“这就是医生常说的,只能医病,不能医命。”
“只能医病,不能医命?”
妙言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我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有再去打扰他,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
下车的时候,我看见妙言犹豫了一下,把那钱袋子放到了一边。
等我们进了铁铺,胡老爹一见到我们,立刻便要上前来跪拜,妙言吓了一跳,直往我身后缩,我慌忙伸手扶着他说道:“老人家,你这样就已经是折我的寿了,我的女儿还在这里,你可万万不能这样。”
见如此,胡老爹只能一直不停的说,多谢多谢。
他将我们带上楼,胡大娘也上来闹了这一遭,我好不容易才劝好他们,抬头看了看,胡六正躺在床上,额头上还覆着一块凉水帕子。我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给吓坏了,回来就发热说胡话,刚刚喂了点药,好多了。”
“将来你们可得看紧他。”
“那是自然的。不能让小姐那二百两银子白白的花了。”
“怎么也不会白花的!”旁边的胡老爹大声的说到:“小姐请放心,那钱老头子一定会想办法还,我这个打铁铺也还能值得——”
我急忙抬手阻止了他说下去,笑道:“老人家,我帮令郎还债也不是因为我钱多得没处放,只是不忍心看到你们为了那笔赌债被逼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罢了。若现在要逼着你还钱卖了这打铁铺,那不是一样的结果吗?我岂不成了另一个赌场老板了?”
胡老爹看着我:“可是,不能让你——”
我说道:“这钱自然也不是真的白花,你们要还,但不用急在一时。况且——”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那个木架,微笑着说道:“我此行前来,还有一点事想要问问你。”
胡老爹立刻会过意来:“又是为了那套铠甲?”
我微笑着默认了。
胡老爹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的妙言,然后说道:“两位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你们对老头子那副铠甲那么感兴趣?那副铠甲,从我祖上传下来那么多年了,一直平平安安的,怎么最近就有那么多人都打主意打到了它身上?”
我说道:“老人家,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其实我们对你那副铠甲也并没有巧取豪夺之心,只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起来,铠甲是为战争而生的,现在外面不太平,打仗打成这样,这套铠甲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平安了。”
他惊了一下:“难道,有人偷那套铠甲,是为了要打仗?”
听见我们说打仗打仗的话,妙言就显得索然无味,便扶着吴大娘去另一边照顾胡六。
我慢慢走到了那个木架前,伸手摸了摸那件绯红的衣裳。
之前我只注意着一套铠甲,倒没注意这件衣裳,质地非常的好,摸着很厚实,将来存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腐朽,的确是很好的。
我轻声说道:“这位将军英灵在天,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念叨着他,心里也一定会很感动的。”
“将军?”
胡老爹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我:“这位恩人并不是个将军呀。”
“不是将军?”我也有些傻眼了:“胡老爹,你是说这套铠甲的主人不是一个将军,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而已?”
“是啊!”
我立刻拧紧了眉毛。
轻寒不是说,这种锁子甲的造价非常高昂,甚至连普通的将领都未必用得起,怎么可能穿着这套铠甲,救下胡老爹他先祖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一个普通的士兵能用得起这样的铠甲?
我迟疑的道:“老人家,你,你家先祖会不会记错了?”
胡老爹立刻说道:“记错?不可能的,就算别的事情可以记错,但这是恩人的事情,怎么可能记错呢?我曾祖清清楚楚的跟我祖父,和我爹他们说过,救下他的人就是穿着那套铠甲的士兵,他一个人巡逻遇见了那些贼人。若是个将军,那排场肯定大了!”
“……”
这,他的话也有道理。
可我总觉得中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再回过头的去看向那件绯红的衣裳,我轻轻的说到:“胡老爹,那你还记得,那位恩人是在什么军中效力的吗?”
他愣了一下,摇摇头:“这……那么多年过去了,老汉就真的不知道了。”
“……”
“只是——”他见我紧皱眉头,又竭力的想了很久,道:“听家里老人提过,似乎跟这件衣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