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努力地想象了一下——冰山美人白衣白发,端坐着刺绣,身上铺开满满的红……
嗯,这个画面还是挺有冲击力的,很美的,但想到冰山美人是荆沉玉,高贵冷艳睥睨天下的沉玉仙君拿绣花针?别了吧,昭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是劳烦一下府中绣娘吧。”昭昭摩挲了一下手臂。
荆沉玉弯了弯唇,正要启动法阵直接前往南陵主宅的驿站,便被法阵外的弟子唤住。
“大公子,主宅的驿站已经对外关闭了传送。”
荆沉玉斜睨过去,说话的弟子立刻低下头,恭敬地弯着腰。
“为何?”
“禀大公子。”上前回话的是之前议论秦家之事的几名主族弟子,“南陵边界城镇近日出现了血尸,已有不少弟子和百姓被害,为保证主宅安全,夫人关闭了主宅所有驿站。”
血尸?昭昭微微睁大眼,这是怎么回事,原书里完全没提过这东西啊。
荆沉玉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带着昭昭走出法阵,询问细节:“如何被害,在哪里被害,被害人数多少。”
弟子一一回答:“本来只是南陵边城有人被害,一开始并未引起注意,随着被害人数变多,越发靠近中心城,又始终找不到源头在哪,底下的人才不得不传讯到主宅。”
“血尸是什么?”昭昭拉拉荆沉玉的衣袖小声询问。
弟子实在好奇,没忍住看了一眼昭昭,飞快地收回视线。
其实在荆沉玉和昭昭刚一出现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大公子身边的女子。
大公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天下皆知,他们身为荆家主族弟子,知道得比外人更多,可他们一点不臣之心都没有。
不管在外大公子发生了什么,在荆家,荆沉玉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公子,容不得他们非议看轻。
更别说虽然大公子出了那么多事,但通身的修为不但未曾停滞不前,似乎还精进了许多了。
“血尸乃人死后以邪术所化。”荆沉玉言为她解释,“以活人血肉为食,食人越多越强大,越接近活人。”
“……接近活人?”
“如活人般有智慧,可行计谋。”
“所以这算是一种死而复生的方式。”昭昭心里突突直跳,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她脑子里迅速拼凑着信息,“……邪术,死而复生,犯的还是南陵荆家地界,会不会是……”
“有可能。”
“你也想到了?”昭昭眼睛一亮,莫名就心安了一些。
荆沉玉点了一下头,从主族弟子手中接过他们调查的案卷。
他们此次出来正是为了调查血尸的源头,等在法阵边不是为从这里回主宅,而是在询问情况。
“血尸是半月前出现在南陵地界的,被血尸咬死的人也会变成血尸,如今能发现的血尸都已被烧毁,还未曾查到源头的蛛丝马迹。”
……说得好理解点就是僵尸吧。
昭昭皱起了眉,看起来不太高兴,有些恹恹的。
果然,她很快听见荆沉玉说:“恐怕不能立刻回荆家了。”
昭昭捏捏鼻子,没吭声。
“解决完这件事就回去成亲。”荆沉玉牵住昭昭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力道轻柔,带着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温柔。
昭昭抿抿唇:“应该不太好解决,这东西怎么听都和天师宫脱不了干系。”
她一提到天师宫,主族弟子无一不惊讶,有几个没忍住看向了她。
昭昭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冒犯,倒是他们自己非常惶恐,低着头后退好几步,面向地面的脸上不敢对身上有魔气的昭昭现出丝毫恶意。
昭昭发现了,荆家是真的很重规矩,她有点明白荆沉玉为什么会养成现在这样的性格了。
“天师宫的确擅长这些。”荆沉玉比她想得更深一些,“若真是天师宫所为,血尸的源头,你我应该不陌生。”
血尸的源头……第一具血尸,他们不陌生?
既然是尸,那肯定就是死人所制,那……
电光火石间,昭昭想到了一个人选。
她表情有些难看:“不会吧?不会有人敢把他炼成血尸吧?”
荆沉玉没回答,只是带昭昭离开,前往当地的荆家宅邸。
此处负责管理的荆家人是三房的一位公子,如今是真丹境第九重。
听闻荆沉玉过来的消息,他带着妻子出来迎接,从衣着到礼数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知大公子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荆沉玉一道剑气扶起要行礼的公子,径自进了宅邸,边走边说着血尸的事。
昭昭则由那位公子的夫人领着,这位夫人也不看昭昭,只谨慎地望着前方带路,脸上是礼貌妥帖的笑容。
昭昭进去之前回了一下头,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是荆沉玉进宅邸之后出现的,视线很有存在感,她如芒在背。
这一回头,就看见街角处飘过一个身影,轻盈跳跃,长长的马尾,赤金的道袍。
燕轻雀??
昭昭下意识追了几步又停下,冷静地随人进了府邸。
不能自己去,如果真是燕轻雀,那他在荆沉玉进了宅邸后现身,可能是故意引她过去,定有阴谋,她不能中计。
哪怕以她现在的修为,解决他其实不难,但谁知道这个原文里就擅长邪术,明里暗里给原女主江善音栽了不少赃的黑莲花会使出什么阴招来。
不怕真君子明着来,就怕伪君子使阴招。
一路跟人进了宅邸议事厅,荆沉玉正坐在里面主位上,昭昭一迈进来他便抬手道:“到我身边来。”
昭昭走过去把手交给他,听见他问:“去了哪里。”
她犹豫了一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好像看见燕轻雀了。”
在荆家人眼里,荆沉玉是个非常难以接近的人。
不管是他成为剑君前还是后,他们都没想过能有人和这位大公子亲近。
哪怕是荆夫人也只是站在对方身边,浅笑着说几句话。
下面的人甚至连直视他都觉得压力很大。
所以眼前两人耳语这一幕,那种自然而然的亲密,实在让他们吃了一惊。
三房的夫妻俩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惊讶。
“首个被血尸所害的人便是在这里。”荆沉玉说,“你又在此处看见了燕轻雀,这件事定然与天师宫有关。”
三房的公子闻言垂眼说:“大公子说的是,天师宫最近频频与我荆家作对,张天师又陨落于……魔界之外,夫人也如此猜想,只是我们没有确凿证据。”
荆沉玉执起腰间玉佩,玉佩上是九华剑宗的图腾,他虽然主动卸任了剑君,剑宗却还未收回身份玉牌。
他双指并拢朝玉牌注入灵力,那边很快传来华倾的声音:“君上?”
“是我。”荆沉玉直奔主题,“魔界情况如何。”
“夜月眠已死,魔界如今的魔君是曾经的江家嫡女江善音,她提出要与修界和平共处,起初无人肯应,想趁机攻入魔界,彻底肃清妖魔,但天枢阁阁主慕朗然突然寻来,与大司命曲春昼一起为江善音担保。”
昭昭关切地靠到他身边,也不自己坐,仗着椅子宽大,直接挽住他的手臂坐在了他身边。
这一举动让其他人都眉心狂跳,生怕自己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有所冒犯,都把头低得更低了。
“独幽大师也现身主持大局,身为佛修之首,悯天宗一向希望天下太平避免战争,江善音的提议正合了他的意思,独幽大师要主导这件事,商议出一个安全的地点与魔君见面,让各仙宗的人暂时离开了。”
“他们走了?”
“起先不同意,议论纷纷,但独幽大师力排众议,加上慕阁主和大司命,以及贫道的推波助澜,他们不得不从。”
张观复已死,主战派没了主心骨,只能听他们的。
华倾言语之间,充满了得意之色。
昭昭忍不住插嘴:“那天师宫呢?他们也走了?什么都没说?”
“……?”华倾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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