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Yin巧,终不是煌煌正道。」
蒋毅文一双眼睛瞪得血红,低声讥讽。
他话音方落,却听厉俊海道:「姓蒋的,许兄舍命救护大家,你却说他为了出风头,连性命也不要,死了活该,这是人说的话么?」
蒋毅文说话的声音很低,厉俊海并不能听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但这并不妨碍厉俊海生出弄掉蒋毅文的心思,攀诬于他。
此刻,正值兵荒马乱,人心未定,而众人尚念许舒大恩。此时动手,机会正好。
「真是狼心狗肺!」
「踏马的,此獠还一心争夺指挥权,若真让他指挥,大家的小命一准儿玩完。」
「许指挥冲锋在前,撤退在后,遇强则争先,护佑弱小,终于为我等争得一线生机。世上竟有如斯狼心狗肺之人,才得了人家好处,就在背后诅咒。」
「大周正因似这样的狗官多了,国势才每况日下,此獠不除,大周不安。」
「…………」
众人越说越气愤,蒋毅文气得浑身发抖,才想张口解释,却又觉得有失身份。
没想到众人的火气越聚越旺,甚至把大周国势败坏之因,都牵扯到他的身上来了。
蒋毅文终于有些慌了,才要分辨。
一道飞镖射来,谷春才挥手打落,啪,啪,有枪声响起。便见一名青年士卒高声呼啸:「我张彻,今日为国诛贼!」
气氛烘托至此,众人各个情绪高涨。
仿佛这一路行来经历的鲜血、恐惧、死难,全是蒋毅文带来的。
蒋毅文终于慌了,想要拿出官威镇压,厉声喝道:「我乃堂堂……」
他不呼喝还好,这一呼喝,攻击声越勐。
河面上竟然卷起狂浪,朝他淹没而来。
谷春见势不妙,一个勐子扎进河里,蒋毅文也终于顾不得体面,才要跟行。
嗖地一下,他竟被水浪从河里高高卷起。
啪,啪,两声枪响,一枪打偏,一枪正中蒋毅文头颅。
蒋毅文哼也没哼一声,当即毙命。
厉俊海暗舒一口气。
他阴掉蒋毅文,并非是得到了许舒的指示。
而是他很清楚,有些事,没必要让许舒交待,自己应该提前解决之。
就拿蒋毅文来说,若真放他进了近卫军,以他的级别,迟早要给许舒折腾出大乱子。
眼下不杀,必将悔之莫及。
蒋毅文毙命之际,许舒已经抱着肉身遁出去十余里了。
冥怪潮被拉开了一些距离,许舒立在铁轨上,静静打量着自己的肉身。
他原以为自己分魂离体,肉身无限接近死物,应该能挪移进绿戒空间。
当他挪移出车厢时,尝试过将肉身挪移进绿戒空间,然而,当念头附着在肉身时,竟没有任何反应。
显然,他灵魂出窍后的肉身,和银尸有着本质的区别。
一路走走停停,真论速度,甚至超过了火车。
当他沿着铁道线,赶至翁头山附近时,只一眼,他便确信了此处就是预设的伏击地点。
只因翁头山的入口太窄了,就像个瓶盖,宽不过两丈。
换任何人布局设伏,都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绝佳地形。
许舒不急着进入,他第一时间,在附近找了个坑洞,将肉身堆了进去,用树枝盖好。
他不便带着肉身,进入山口,因为一旦那边伏击展开,弄不好连他自己也会被牵连在内。
银尸防御能力惊人,而他的肉身显然还没有这个强度。
他宁愿冒着被野兽袭击的风险,将肉身藏入坑洞,也绝不愿冒险让肉身进伏击点。
第一抹晨曦,照射在东山头的时候,许舒操控着银尸飞进了山口。
前行五百米,他便瞧见了一个巨大的红漆标识。
许舒立时醒悟过来,第一时间将被压缩的车厢,挪移到了红漆标识上。
刹那间,红漆标识弥散着无比腥臭的味道,大量的蓝黑色斑点,从被压缩的车厢上溢出。
仿佛,红漆标识本身就是一个法阵,一个足以激发血液罗兰芳香分子的法阵。
果然,大量的蓝黑色斑点才溢出,他耳畔便传来奔腾如海的声音。
冥怪大潮来得前所未有的激烈,仿佛万马同时踏动地面。
许舒心知此地不可久留,第一时间腾空而去,越飞越高,遁至三十米处时,天际仿佛现出一个无形的罩子,将他死死封印其中。
这一惊,非同小可。
许舒赶忙朝后方飞遁,遁出三百米,眼见便要飞出后山口,却被同样的无形罩子挡住。
许舒惊悚之余,开始勐烈地撞击无形罩子。
可任凭他如何用力,暴烈的撞击始终像打在棉花垛上一般。
「草!」
许舒怒骂一声,现在终于明白列车上的那几位为何叫死士了。
这根本就是必死之局。
许舒一咬牙,迎着来时的山口冲去。
此时,汹涌的冥怪潮已经逢魔一般,朝着红色标识扑来,层层叠叠的冥怪挤在一处,摞起老高。
而入口处,依旧有大量的冥怪涌入。
许舒瞅准机会,风一般朝入口处飞遁。
砰地一下,他竟再度撞上了无形罩子。
这下,许舒真的麻了。
敢情人家设的是个鳝鱼篓子大阵,只进不出。
许舒敏锐地意识到局势不妙,他拼尽全力朝后山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