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热闹。
许舒也被这热闹眯了眼,未曾好好打量过这乾坤殿。
此番进殿,他仔细观察,便见纵横七丈的大殿,宽广巍峨,雕梁画栋,十分大气。
但许舒的注意力从来都不在大殿的纹饰上,而是瞩目于大殿四壁、墙角、立柱上雕刻的古拙纹路。
“阵纹!”
许舒悚然惊觉。
他忽然有个不妙的设想,莫非左群峰坚持请自己入殿,便是要借助此间法阵困顿,彻底收拾了自己?
许舒凝目朝赵旷等堂主、长老脸上看去,他们脸上的神情依旧轻松。
许舒真的迷糊了,就在这时,左群峰终于发话了,“陈兄,本来,今次召集大家,是想谈一下你搞的那个主题思想教育,我本想把全权经办权交到你手中。
但现在有个突发情况,想请陈兄给解解惑。”
话至此处,左群峰挥手道,“诸位暂请退下,我想和陈副盟主单独聊聊。”
哗啦啦,众人退了个干净,大殿之内只剩了许舒和左群峰。
许舒非但没觉得压力有所减缓,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
“啪”、“啪”,左群峰轻轻拍掌,两道身影从大门方向飘然而至。
才看清两人面目,许舒心中凛然。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钟甄和农劲松。
“这两伙人到底是掺和到一块儿了。”
许舒心中冷笑。
“许兄,瞧你脸色有几分不自然,瞧见故人不开心?”
左群峰含笑说道。
“许兄?盟主,您这也没喝酒啊,怎的说胡话?”
许舒沉声道。
左群峰一声“许兄”,让许舒毛骨悚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是漏了。
他虽想不通怎么漏的,但已不抱任何侥幸。
“还装,许舒,鬼祟小人做得久了,何时敢以真面目光明正大行事!”
钟甄冷声喝道。
许舒双手一摊,“姓钟的,不要以为我在雅集上出了风头,赢得美人青睐,你就嫉恨于我。
不错,破段金刀法阵,是你败了,我成了,但你也不能因为嫉妒我,就如此颠倒黑白。
什么许舒,我若记得不错的话,当日寿宴上,至善堂堂主孟焦曾呈上个人头,介绍说是叫什么许舒。
现在怎的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许舒思绪飞转,左群峰没立即动手,要么是并不完全确认身份,要么是想抓到切实证据,好对公众有个交待。
毕竟,他顶着副盟主的头衔,在绿柳盟也不是白折腾的。
“许先生,多日不见,风采依旧,依然是铁齿铜牙。”
农劲松冷笑道,“至善堂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
你还装个什么劲儿?
以你的身份,便是死到临头,也该慷慨悲歌才是。
如此混赖,没得自堕身份。”
锁定许舒身份的,正是农劲松。
彼时,他和钟甄在凉亭议论,钟甄忽然提及许舒在定陵讥讽赵乾坤时所作的“成仁取义”。
农劲松忽然福至心灵,想到那位陈副盟主亦是青年俊彦,才高八斗,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此念一生,重重疑点纷至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