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水师再遭重创,幸赖许兄神威,击沉大禾号,对内对外才勉强有所交待。
我一个罪人,存身已是苟且,岂敢再有他念。
余下残生,只想在这陵园中,与青灯黄卷相伴,为我阵亡将士诵经超度。
若不是家母体弱,江某已经出家为僧了。”
许舒叹息道,“江兄这又是何必,北海水师之败,非哪一人的过错,江兄既得保全,就该奋发向上,重整旗鼓,何苦生出世之念?”
江朝天微微摇头,并不分辩。
“也罢,各人有各人缘法,我还有急务,改日再来探视江兄,向江兄讨教禅机。”
江朝天是个聪明人,他既然做出了决定,许舒知道绝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劝好的。
与其在此间浪费时间,不如归去。
“许兄且慢,江某有一物相赠。”
说着,江朝天从袖口掏出一块近卫碑来,看大小,竟还超过了许舒绿戒中的那块。
“江兄这是何故?”
许舒莫名其妙。
他识得近卫碑的珍贵,如此重宝,焉敢不问因果,便私相授受。
江朝天面现苦笑,“在旁人眼中,近卫碑是至宝,在江某眼中,此物却是执念。
昔年,得许兄搭救,江某得活,回归北海舰队。
碍于重重原因,上峰将击沉大禾号之功,强加于我身。
至此,我才积攒下天量功点。
江某已贪许兄天功为己有,又岂敢再贪这近卫碑。
自听说许兄来东都后,我便日日在此间等候,今日终于等来许兄,当面将这块近卫碑交还许兄,也算了了江某一桩心愿,消解一段执念。”
“这,这……”
许舒覆灭大禾号,虽做了无名英雄,却也非是一无所获。
他前番触动消化,靠的正是覆灭大禾号积攒下的功业。
如今,江朝天又将覆灭大禾号积攒下的功点,全部兑换这枚近卫碑要赠予他,许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许兄不必多虑,我一个已斩断红尘的僧人,要此奇物何用?”
说着,江朝天将近卫碑塞给许舒,低宣一声佛号,转身去了。
许舒捧着那块近卫碑,细细打量,总觉得眼前的这块近卫碑除了更庞然一些,还多了一些其他韵味。
他对近卫碑研究不多,只道是批次不同的原因。
出得大周塔,小曹和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傍晚六点半,许舒返回了诸剑山的公衙后院。
小曹心细,知道许舒多日未曾进食,许舒才跨入小院,湘乡园的十八大碗已经摆好了。
饿了这许多天,许舒哪里还压得住馋虫,抄起筷子,便动起手来。
一通风卷残云后,许舒一抹嘴,丢下碗筷,径直朝后门走去。
推开后门,许舒跨上临崖的青坪。
星空当头,晚风浩荡,百里苍翠如绿涛一般起伏,望之,令人心旷神怡。
许舒闭上后门,迎风而立,取出一个大红木盒,正是何留我送的盛装魂珠的魂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