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裳回来了!
这个消息传进内门的时候,九方卿远正同难得回来过年的莫神医比钓鱼。
说是钓鱼,其实这池子里也没鱼,连虾米都没有,能钓上来的只有一些生在水里的药草,或专门放养在池子里用来给药草当饲料的药虫。九方卿远向来是个怪脾气的人,还是个为老不尊的,大冬天里用钓鱼竿钓药草药虫也就他一个人爱干,难怪楚云裳说他老不正经。
老不正经归老不正经,他这刚钓上来一根二十年的药草,看根茎长得极好,想必入药效果不错。还未来得及同莫神医炫耀,就听身后铺了鹅卵石的小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有谁急匆匆的跑过来,短短一段路,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是有多么紧急的事,才会这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过来。
来人是一名内门弟子,平日里除了修习医术外,做的最多的就是照看九方卿远的起居,以及为他传达各种消息。这不,才收到一条消息,这名弟子就立即狂奔过来,还未靠近,便扯着嗓子开始喊。
“医仙师叔!回来了,回来了!她回来了!”
九方卿远正看着手里的药草,闻言头也不回:“谁回来了?好好说话。”
那弟子还在跑着,边跑边道:“是师姐!师姐回来了!”
九方卿远想也不想便道:“胡说,什么师姐,你哪里有师姐,这一代的关门弟子里根本没丫头好吧,谁能当你师……”
最后一个“姐”字还未说完,就听身后小路的尽头,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那狼嚎声太响亮,也太震撼,给九方卿远报信的那名弟子,眼睁睁看着旁边树木上的积雪,都是被声浪给生生震落,覆盖了白天他才扫干净的路面。
咕嘟。
这名弟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早先便听说,师姐此人十分强悍,堪比女中豪杰。而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能够驾驭此等巨兽,哪里是强悍一词能够诠释得了的……
最重要的是。
师姐那是我白天才扫干净的地啊你不要这样对我啊师姐!【尔康手】
狼嚎响过后,紧接着便是大型动物的蹄爪重重踏地的声音响起,有谁骑乘着浑身雪白的白狼过来,火红的夕阳裁剪出周身淡淡赤芒,更衬得那人气度清冷。不过几步,白狼便走过了小路,自发在池子岸边停下,然后背上载着的人便略略抬头,看向在刚才狼嚎响起后的一瞬间里,一溜烟儿窜上了一棵大树上的人。
蹿上树的不是别人,正是九方卿远。
此时的九方卿远,双手紧紧抱着树干,双腿也是紧紧缠着,刚刚还是一身颇显仙风道骨的白衣,此刻已然变得凌乱不堪,那一张鹤发童颜的脸上,更是布满了惊惶之色,瞪大了眼睛望着树下的白狼,眼睛里满是对后者的恐惧。
不承想,神医谷医仙,竟是个怕狼的。
白狼背上的人同往常一样,素白的衣,外头罩着的斗篷也是银白的。她一手握着系在白狼身上的缰绳,一手搂着身前好似是在沉睡的人,头上戴了兜帽,遮住那双不同以往的红色眼睛。
“师傅。”她语气淡淡,“‘这一代的关门弟子里根本没丫头’?你这是已经把我逐出师门,不认我这个徒弟了?”然后才转向正目瞪口呆的莫神医,低头算是见礼,“见过师叔。”
莫神医虽同九方卿远关系不错,但奈何九方卿远怕狼这点,他还真不知道。当下张了张嘴,还是一脸的目瞪口呆:“噢,老朽还道是哪个关门弟子回来了,原来是云裳师侄女……不过,这个时候,你不是正忙着做生意吗,怎么回来了?是来看你师傅,给你师傅拜年吗?”
楚云裳淡淡答道:“他不是已经不认我这个徒弟了,我干吗给他拜年?”
莫神医没接话。
树上的人听了,立时咧咧嘴,一脸哭相:“别,别,乖徒儿,乖云裳,师傅哪里不认你了啊,师傅把你当亲闺女疼还来不及,难道你忘记以前师傅是怎么疼爱你的了?乖徒儿,快,快把狼赶走,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傅我怕狼,你要听话啊,听话了,回头师傅给你包红包。”
楚云裳冷笑:“我看起来是区区一个红包就能打发的人?”
九方卿远一听有戏,立即道:“一个不够那就三个,三个不够那就十个。”见楚云裳还是没有要下地将狼赶走的迹象,忙又补充道,“行行行,我压箱底的钱全给你包红包,你看够不够?”
楚云裳不为所动,还是在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钱全存在钱庄里,你压箱底的钱最多也就几百两银票。”
九方卿远纳闷:“几百两银票还不够给你包红包的?”他兀自嘟囔,“都够我玩好久的了。”
几百两银票,拿出去都够周游世界一年了,哪里不够包红包?
诚然,九方卿远,其实不仅仅老当益壮,爬树爬得比猴子还溜,其人也根本就是个守财奴,一两银子都恨不能掰成两半来花。往年楚云裳跟着他走过各个城市修习医术的时候,旅途中需要花费的钱是两人对半分,也就是AA制,甚至很多时候他仗着自己的师傅身份,压榨楚云裳,让楚云裳全额付款。
为此,楚云裳在心里不知记了他多少次,发誓迟早有一天要将他的老本给全扒出来。
听见九方卿远的自言自语,楚云裳继续冷笑:“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现在在做生意,当老板了。你觉得,拿区区几百两银子给一个大老板包红包,对方能看在红包的面上原谅你?”
说着,也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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