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张家庄的议事中心,在一个青砖大院的门口,方才有人把失望之情明白无误的爆发出来。
“十三哥,你脑子坏掉了?”
迎接的人群中,一个穿着襕衫戴着方巾的青年人瞧见顾朝阳和杨真两人,难掩眼中失望之情,越众而出,指着张伟,愤然出声。
张伟眨了眨眼,脸色有些难看。
这一出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这两位乳臭未干的……能作甚?”
在张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那个青年人把矛头直接对准了顾朝阳两人,手指很不礼貌地指着两人,表情激愤。
“十七郎,噤声!”
张伟面色涨红,大声喝道。
同时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在人群中向着那青年人吼道。
“十七郎,不得无礼!”
“哼!”
那个十七郎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一边离去,一边还在愤然说话,留有语音。
“全族兴亡皆在这一刻,时不我待,张伟误事,可恨!可恨……”
“杨道长,顾道长……”
张伟忙向一脸茫然的两人道歉。
这个十七郎并非张家的执事,平时也不涉及族里的事务,然而,他却是张家的读书种子,十八岁也就成为了举人,若是入职,可以担任县里六房的主事,当然,志存高远的他并不会做此选择。
这一位想要考取进士。
仅仅如此,大放阙词的他也会受到族规制裁。
在大魏民间,乡间的族规乡约有时候甚至比王法还要重要,犯法了,只要不是叛逆等大罪,因为亲亲相隐的原则,族人包庇也是无事,一旦违背了族规,也就没有人会站在违规者一边,即便是官府,也会视而不见。
所以,有着侵猪笼,吃绝户等不近人情之举。
这一位十七郎之所以大放阙词却不受影响,除了因为他是读书种子之外,还因为他这一房非常特殊。
在张家,他这一房不掌握实际权利,影响力却不低。
数十年前,张家庄背后的那几座茶山还没有影子,张家庄的依靠不过是盆地内的上千亩田地,出产有限,养活的人也有限。
十七郎所在的那一房曾经被迫离开过张家庄。
曾祖父去世,曾祖母带着他那个还没有断奶的祖父不得不背井离乡,前往州城娘家讨生活,名下的田地皆被吞下。
嗯,这就是所谓的吃绝户。
那时候,为了生存,内斗严重。
族规的背后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强者生存。
却不想,十余年之后,他们也就返回了这里,不仅没有死在外面,反倒是获得了贵人相助,有着大富贵。
这个贵人姓魏。
十七郎的曾祖母成为了某个姓魏的婴孩的乳娘,除了这个下贱的仆妇之外,那个婴孩谁的奶都不喝。
如此,方才有着了后面的那几座茶山。
在此之前,那里只出产一些野茶,没人在意,没人开发。
所以,十七郎大放阙词,一干长老在此,却只能呵斥,将其逐走了事。
他也说得没错,这件事若是解决不好,错过茶叶生产的最好机会,魏家人来了却没办法交货,或者货不对板,后果难料。
和那个十七郎一样,那些人也觉得顾朝阳和杨真靠不住。
嗯,说到这里,难免有着疑问。
既然情况如此严重,为何不请铁镜司或者道门的法师前来解决呢?
哪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原因很简单,这些茶山和姓魏的有关,铁镜司隶属于皇室,绝无可能和藩王有着交情,这是不许违背的铁律。
至于道门,张家人所求无门。
流云阁的那些真仙,终年在阁内清修,很少出现在外,一旦出现在外,必定是有危及到许多人生命的大事件发生。
所以,张家人也只好四处拜托那些有名的法师。
灵槐观并非唯一请托的对象,这时候,便有着其他出名的法师来到了张家庄,正在族长张元的陪同下在茶山附近观察情况。
灵槐观罗道人有着名气,张家人也了解。
前段时间,张伟也有传了信息回来,说是罗道人已死,只能请来他的徒弟,他和一干人等有亲眼目睹,罗道人的弟子是有着真本事的法师。
张伟办事还算靠谱,族里也就同意。
却不想,他请来的这两人如此的年轻。
看上去,不过是弱冠之年。
这……
还能怎么做?
只能将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