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绿竹从床上惊坐起,推了推身边的顺哥道:“天快亮了,你快走。”
“好,过两天我安排好了,就来接你走。”顺哥窸窸窣窣穿着衣服说道。
“我等你。”绿竹含泪送走了顺哥,重新躺下,望着窗外的明月,摸着床上的余温,眼泪顺着眼角落在秀发中。睁眼看着天亮。
“祥王殿下,您看这可如何是好啊……”左昼东一头密密匝匝的汗珠子。
“龙将军,虎将军。”慕凌熙沉吟片刻,抬眼唤了两位自己带来的将军,“你二人带未染病的士兵们往远离水源的方向撤离十五里。”龙、虎二将军领命离去。
慕凌熙又看了看左昼东:“左将军,请尽快隔离染病的帐篷,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违令者,军法从事。另外,请左将军带人守在这些人身边,有异样,随时派人来报。”
“是。”左昼东领命,带着元冬离开。慕凌熙看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陈管家,今儿还继续查么?”捕头栾濮安推开了衙门后堂的院门,正好看见陈孝在院子里活动着手脚。
昨天一整天的挨家挨户查已经把陈孝的耐心磨完了,说心里话,他陈孝是真的不想再找了,在他看来,一个丫头片子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章清焱完全就是在杞人忧天。他正在院子里活动身体,想着怎么对付,一抬眼看见了栾濮安。
“来,进来,我有话问你。”陈孝看了看周围,没有看见章府的仆人,他向栾濮安招了招手。
“陈管家有话您尽管吩咐就是。”栾濮安拱手道。
“来,进来坐着说。”陈孝把栾濮安让进屋子,反手关上了门。栾濮安看陈孝神神秘秘的也不敢言语,只得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陈孝。
陈孝在确定隔墙无耳后,才凑在栾濮安面前悄悄的说:“栾头儿,陵城里你可以说是这地界儿的一把手,就连他薛博文可能都没有你对这里熟悉。”
“陈管家过奖了,职责所在,职责所在。”栾濮安谦虚道。
“你说,大约一年前,有没有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在陵城出现?”陈孝准备再问问,重新确认一下,若是真的没有,那他哪怕把陵城翻个底儿朝天,也找不到那个丫头。
“呃……”栾濮安一阵沉吟,“不瞒您说,我们这地界儿,每天都有不少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在人市上进行买卖,所以您要找的这个,我还真不好说。”
栾濮安看陈孝有些失望,不觉想多打听打听:“陈管家,您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这丫头啊。”
“原因对于你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丫头在哪儿。”听栾濮安打听原因,陈孝当时就黑了脸。
“得嘞,那咱们接着找吧。”栾濮安看到陈孝黑了脸,自知是自己多嘴,但依旧心里不爽,催促陈孝赶紧动身找人。
“端走吧,我不想吃。”时值正午,小丫鬟给绿竹端来了饭菜,绿竹看着饭菜没来由的恶心,让丫鬟端走了。
“又没吃?”连续三四天绿竹都让丫鬟把饭菜原封不动的端走,杨怀贵心里略微有些诧异。要说最开始几天闹情绪不吃不喝倒也正常,可这已经多半个月了,何况前几日还是吃了些东西的,这怎么又不吃了?杨怀贵觉得有些不对,招手叫来了仲言:“仲言,你去回春堂把司大夫请来。”
“是。”仲言领命而去。
不多时,司杜寒随仲言到了杨府。
“杨老爷,别来无恙。”司杜寒拱手施礼道。
“司大夫,快请进。”杨怀贵急忙将司杜寒让进屋子。
“敢问是府上哪位抱恙?”司杜寒见杨怀贵满脸急切,心知抱恙之人一定不一般。
“司大夫可还记得前日里你在我家里救过来的那位姑娘?”杨怀贵喝了口茶,看了看司杜寒。
“哦,是少夫人。”司杜寒想起了那日的红事变白事。
“不,她现在可不是少夫人了。是我的侍妾。”杨怀贵满脸得意,“这几日不知怎么了,不吃东西了。”
“得罪了,杨老爷,可否让我看看病人?”司杜寒听闻绿竹从杨府少夫人变成了杨府老爷的妾室,不由得有些吃惊。要知道,当时绿竹可是当着全城人的面儿吹吹打打明媒正娶用轿子抬进杨府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