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你来时,师父就对我说过,师徒一场,便是缘分,既然有缘,我定倾囊相授。你以前是谁,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希望我们教你的,能真的帮到你。”玉尘注视着眼前看似面如止水的姑娘,认认真真的说道。秋棠瞳孔深处的波涛汹涌已经将她的内心出卖了。玉尘伸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眼为心中之苗,掩饰得了表情,也要掩饰双眸。你记住,要想让旁人相信你的话,你自己要先相信。”
“秋棠明白了。”此时的秋棠已回复了彻底的平静,声音甜美文雅的恰到好处,让人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感情。
“你起开!”华辰突然推开了玉尘,“你想干什么!让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做自己,做自己本来的样子不好么?你知道我等她发自内心的笑等了多久么?!”华辰双眼通红。
“师伯。”秋棠对着华辰深深万福,打断了华辰的咆哮。秋棠起身,对上了华辰情绪复杂的双眸,秋棠浅浅一笑道,“师伯,秋棠想活下去。”
活下去,三个字从秋棠口中轻轻说出,却重重的砸在华辰心上,砸的他不知所措。华辰不敢想象,秋棠到底经历了什么,宁可活成没有灵魂的样子,也要活着。活下去对于秋棠到底意味着什么,华辰想不明白。
“时辰差不多了,你去吧。”玉尘看了看华辰,轻轻摇了摇头,打发秋棠离开了。
秋棠对着二人万福离开,华辰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却被玉尘抢先一步拦住。无处发泄胸中闷气的华辰对玉尘动了手。
秋棠慢慢往前厅走去,听着身后二人打斗的声音,秋棠心如刀绞。她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心痛,不想却因为玉尘和华辰的几句话,溃不成军。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她没有一身好功夫,可以让她天不怕地不怕,她没有可以交心的姐妹,可以让她说说心事,她没有强大的靠山,可以任由自己撒娇任性。她只有一条命,一条由不得自己的命。
“小美人儿,来让老爷我好好瞧瞧。”薛府后花园的书房里,薛博文正衣冠不整的追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救命啊!”小女孩惊慌失措的躲避着薛博文,不断呼救。
“小声儿真脆,别跑啊。”薛博文满脸淫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
“啊!”小女孩一个躲闪不急,被薛博文抱在了怀里,吓得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爷,茶水沏好了。”家丁推开了章安的屋门,将一个硕大的茶壶放在了桌子上。
“把人都解下来带进来吧。”章安看了看茶壶道。
捆在柱子上的人牙子都被解了下来,带到了了屋里,长时间的拷打审问,饥饿和伤痛早已把人折磨的没了人样。
“各位对不住了。我们缉拿的是朝廷要犯,现在已经查明了,这个人已逃出了陵城,这几日大家受苦了。我章安给诸位赔罪了。”章安说着深施一礼,“诸位身上的伤痛我都知道,所以特意命人给诸位煮了药茶,这药茶是从宫里带来的,不管什么伤,喝上两天准好。现在每人可以喝一碗,算是赔罪了。”说完,章安命家丁倒茶。
人牙子们几天没吃没喝了,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是不是药茶治不治病,有口水喝,那就是天大的恩赐了。人牙子们接过家丁手中的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章安见茶都喝完了,微微笑道:“大家可以回去了。对诸位遭受的一切,我章安再次赔罪。”说完又深施一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给了药茶治伤,活在底层的人牙子已经不在乎有没有被打了,现在听说可以离开,一个个都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薛府。
“阿巴……”
“阿巴,阿巴……”
陵城的清晨被奇异的声音惊醒,不知为何,陵城的街上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浑身是血的哑巴。这些哑巴在街上横冲直撞的叫嚷着,拦着人就往自己满是血渍的脸上指,血淋淋的脸吓得人心惊肉跳,原本安静的清晨变得鸡飞狗跳惊叫不断。
“大患已除,老爷怎么还是闷闷不乐啊?”月淑梅端着刚沏好的茶水坐在了章清焱旁边。
“管家从陵城送来信,此次还是没能找到那个丫头,都说斩草除根,现在却没做干净,始终是我的一个心病啊。”章清焱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说道。
“我当是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遇事竟如此优柔寡断。”月淑梅冷笑道。
“依夫人所见?”面对策马舞枪的月淑梅,章清焱还是有些忌惮的,这是个比他还要阴险毒辣的人物。
“依我?若是依我,我便屠了陵城,任她有天大的本事,也绝不让她爬出陵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