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暗自琢磨着。
霏儿只唱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就下去了,还未等霏儿离开舞台,台下兜四底儿的欢呼声潮水般的充斥着徐妈妈的耳膜。徐妈妈回过头看了一眼珍珠,珍珠也是一脸的茫然。两个人完全不知道人们在欢呼什么。
随着霏儿下台,穿着清凉露骨的宛童扭着腰肢走了上来,轻抬眼眸,朱唇含笑,还未万福,金银珠宝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嚯,这阵势可跟秋棠当年不相上下了啊。”徐妈妈手撑窗台看向楼下,眼角处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看去,正是栾濮安。只见栾濮安将一只描金盒子递给了茶楼老板娘,然后又交代了几句,因为隔得远,徐妈妈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茶楼老板娘眉开眼笑的收下了盒子。见老板娘收了盒子,栾濮安才放心的离去。
“珍珠,你下去,悄悄找老板娘问问清楚。”徐妈妈拿过珍珠手里的扇子,把珍珠打发了下去。
楼下越发的嘈杂,徐妈妈看回到台上,只见宛童已褪去了外衫,抱着琵琶半遮面容,媚眼含春的望着台下兴奋得满脸通红的茶客。唱的什么听不清,满耳充斥着让宛童继续脱衣衫的起哄声。徐妈妈冷哼一声坐回到椅子里。
赚钱自然是好事,可她玲珑阁毕竟不是彩凤楼。
“妈妈,”徐妈妈正想着,珍珠回到了包厢,“已经问清楚了,那盒子是城主赏给霏儿姑娘的。”
“薛博文?他来了?”徐妈妈很是差异。
“听老板娘说,不管城主来不来,这一盒首饰是雷打不动的。”
“知道了。”徐妈妈再愚钝也知道了那个宅子的主人是谁了。
“宛童姑娘,你来一下。”趁着秋棠刚上台,距离宛童上台还有一会儿,茶楼老板娘沈米氏把宛童喊到了一旁。
“老板娘唤我何事?”宛童微微万福道。
“宛童姑娘,我这茗月轩是茶楼,还请姑娘将衣裳穿好,眼看着就要入秋了,别叫冷风扑了身子。”沈米氏看了一眼宛童的衣裳不禁摇了摇头。
“多谢老板娘挂怀。各人有各人的路子,老板娘喜欢秋棠姐姐,可秋棠姐姐也不是长盛不衰的不是么?”宛童不紧不慢的微微笑道,“老板娘,我且问你,如果,现在只有秋棠姐姐一人,老板娘,还会每月付给妈妈十两银子么?”
“宛童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宛童的话让沈米氏有些不舒服。
“老板娘有空还是算算您茗月轩的日常收益吧。”宛童说完,万福离开。
“这丫头……”沈米氏看着宛童的背影若有所思。
庄严的气息吓得小太监战战兢兢,腿颤得都不会走路了。明亮的正殿中鸦雀无声,袅袅轻烟从一旁的香炉中升起,正殿中一张雕凤玉椅上端坐着一个浑身富贵气的女人,身旁两个丫鬟正安静的摇着扇子。
小太监颤颤巍巍挪到正中,慌忙跪倒在地:“杂家给娘娘请安。”
座上的女人缓缓开口,声音中隐隐透着一丝霸气:“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小太监微微抬头,低垂眼帘,不敢正视座上的女人。女人呵呵笑道:“还真是懂规矩。叫什么名儿啊?”
“小……小顺子……”
“小顺子,顺子,名字倒是不错,顺心顺意都是好词儿,打今儿个起,你就留在本宫身边儿伺候吧。”
“多谢昭仪娘娘!多谢昭仪娘娘!”小太监忙不迭的连连磕头道谢。
顺哥站在宫门前回想着刚来毓岚宫时的情景,望着方方夜空中的月亮,顺哥感觉恍若隔世,不禁长叹一声,湿了眼眶。绿竹死了,到现在他还清晰的记得那日绿竹被鲜血浸透的褂子,记得他像一坨死肉一样躺在阴森寒冷的乱葬岗,记得那片冰凉的刀。他永远都忘不掉自己是怎么一步步爬到了圣城,又是怎样一日日熬到了今日。曾经的顺哥现在变成了小顺子。而那个绿竹,却永远的不会再回来了。
小顺子想到这里,转身看了看朱漆的镂空雕花的宫门,看了看自己身上墨绿色的长褂,不觉冷笑,一笔笔血仇,早晚要还回去!
“小顺子,娘娘腹痛难忍,怕是要临盆,快去请太医来!”正想着,身后的宫门被打开,章婉身边的青杏推门出来。
“杂家这就去。”小顺子听闻主子不好,急忙往外跑去。这才花了银子托尤公公攀上的高枝,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
小顺子领着太医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多了个男人,还未靠近,便觉得有天大的威严压顶而来,眼角瞟到的那抹金色让小顺子已经大概猜到了几分,小顺子站在门口不敢再往前半步,身后的太医径直走向前,纳头便拜,被男人挡住,道:“先去看看萧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