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
“谨遵太子令!”顾老板和台子上的众徒儿纷纷施礼应道。
“好生练习,明日切莫出错!”慕凌翊临出宫门又不放心的回头交代道。
“遵令!恭送太子殿下!”众人齐齐喝道。
“行了,”顾老板见慕凌翊走远了,直起腰身,对徒弟们道,“你们也累了,嗓子也疲了,都去歇了吧。”
“是。”自打进宫后,玉鸾玉尘众师兄弟们都拘谨的不得了,就算不是第一次进宫,可压顶的宫威还是让他们有些束手束脚。
“姐姐?”秋棠唱完曲,回到家中,像往常一样,呼唤着珍珠,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得到回应,秋棠心中隐隐不安。她急忙跑进屋,看到徐妈妈依旧躺在床上,秋棠稍稍松了口气,再跑去西厢房,只见西厢房房门大开,里面却空无一人,秋棠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珍珠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直奔存放行李的东厢房而去,推开东厢房的门,眼前的一幕像一盆冰水一样,直从秋棠头上浇下。东厢房被翻得乱七八糟,除了秋棠随身佩戴的首饰之外,所有的金银首饰细软都被一扫而空,就连徐妈妈仅剩的两副药也被扔在地上。秋棠知道,珍珠走了。珍珠丢下养育她多年的徐妈妈,一声招呼都没打的走了。临走还带走了秋棠攒下来藏在东厢房妆奁盒里的所有钱。秋棠感觉心里空空的,就像被人抽去了魂魄一样,脚下一软,秋棠瘫坐在地上,心里万般难受,却连一滴泪水都流不出来。
不知坐了多久,秋棠才慢慢缓醒过来。她用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又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整个人才终于清醒过来,回到现实。她一言不发的默默收拾着被珍珠翻乱的一切,认真的态度就像在捡拾自己碎了一地的灵魂。直至西边的天空铺满火烧云,秋棠才从东厢房一步一挪的走了出来。她默默的将东厢房的门关上,锁好,就像封存了一段不愿提起的故事,又重新回到徐妈妈身边,倒了杯水慢慢喂下,徐妈妈的嗓子里哼哼唧唧的发着声音,秋棠将杯子放好,掖了掖徐妈妈的被角,勉强笑道:“珍珠姐姐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以后只有我伺候夫人了。可我还要出去唱曲儿赚钱,不能时刻守在夫人身边,夫人莫要怪我。”
徐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秋棠,也不知道秋棠的话她听明白没有。秋棠看到徐妈妈的眼神,无奈的笑了笑:“您好好躺着,我去给您做饭,熬药。”
伺候徐妈妈吃完睡下已是半夜。秋棠抱着膝盖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的繁星,心中回想起顾老板临行前对自己说的话,这还不出半月就变成了现实,秋棠苦笑着摇摇头。幸好顾老板再三嘱咐的事情秋棠照办了,虽然珍珠带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可顾老板给的银子包还没丢。这个银子包是秋棠最后的底气。
这一坐就是一宿,暖暖的阳光洒在秋棠身上,秋棠才意识到自己在院子里过了一宿,迎着阳光,秋棠感到自己稍稍活过来了一些,同时她也做了个决定,一个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决定。
“师父,咱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许三爷这里做事啊。”当惯了威风凛凛的镖师,现在却在许瀚允宅子里看家护院,华辰心里充满了怨气。
“这样不好么?”卢鹏举看着华辰问道。
“这有什么好,许三爷说是让咱们帮他押运货物,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箱货物都没见到,整日就在这里转来转去给他看家护院,徒儿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屈尊在此。咱们去别的镖局不一样能有饭吃么?”
“你还记得秋棠么?”卢鹏举看了看四下无人,轻声问道。
“记得。”华辰应道,他怎么会不记得,正是秋棠,才让华辰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社会的另外一面,才让华辰知道了有很多人仅仅是活着就已经费尽心机拼尽全力了。
“那就好。”卢鹏举笑道,“华辰,你记住,秋棠的父亲是咱们所有陵城人的大恩人,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护她周全。我们是可以去别的镖局,可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保证自己大部分时间留在圣城了,秋棠还在圣城,我们就不能离开。”
“……”华辰一脸不解的望着卢鹏举,对于师父口中陵城人的大恩人,华辰从没听说过,他更无法相信秋棠与他们的大恩人有关系,在华辰看来,秋棠就是个祸水,不折不扣的祸水,起初他只觉得秋棠可怜,为了活着,历尽艰难,可当他意识到陵城被屠城或许就是因为她的时候,华辰心里很不是滋味,虽说镖局所有人都跟着戏班出了陵城,可毕竟还是因为她,陵城才遭灭顶之灾,而现在师父却说无论如何都要护秋棠周全,这让华辰一时间无法接受。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看着华辰紧皱的眉头,卢鹏举摇了摇头,“你只需要按照为师的话去做就好,很多事情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的。”说完不再搭理华辰,背着手离开了。
“请问,梦妈妈在么?”秋棠在凤栖阁门前踟躇了许久,终于还是叩开了凤栖阁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