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自己更受冷落。
“殿下,没有圣上的旨意,您不得踏出太子府半步。”历旭松拦在了慕凌翊面前,虽然他是从小跟在历旭松身边伺候的,可毕竟圣上还活着,他怕违了圣意,性命难保。
“起开!”慕凌翊见历旭松阻拦,心中更是烦躁,一把将历旭松推开,大步向门口走去。
“殿下,殿下!”历旭松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眼看慕凌翊即将出府,一狠心,一跺脚,拉过一旁的仆人,扒下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急匆匆追了上去。
“儿臣给母亲请安。”慕凌宏跪在安婕妤身后,深深一拜。
“回来了?”安婕妤捻着佛珠,万年不变的姿势,根本不回头看一眼,“知兰,赐座。”
“谢母亲。”慕凌宏起身,在安婕妤身后落座。
“知兰,去把门关上。”安婕妤低声道。知兰闻言离去,轻手轻脚将门从外面关上,自己守在了门口。耳听门已关好,安婕妤转过身子,看着慕凌宏,“圣上召你述职,你可知何意?”
“儿臣不知,请母亲明示。”慕凌宏看向安婕妤,目光中有不易察觉的激动。
“当年章国师与陈国师明争暗斗,不仅害死了云妃和她肚里的孩子,还构陷陈国师觊觎王位,图谋不轨,以致陈国师府一夜之间被屠灭满门,血流成河,章国师因护国有功,小女儿被王后力荐进宫,现在已坐到了贵妃的位置,还诞下了十二皇子。她虽然看上去性子平和,人畜无害,与已逝云妃极为相似,可却设计害死了她的亲姐姐,只因为她的亲姐姐的孩子是唯一一个成年并且健康的皇子。也就是现在被封为太子的慕凌翊。这孩子继承了她母亲的心思细腻,且诡计多端,虽然书念得不错,也封为了皇子,可因为自己母亲的不检点,又加之有太后的偏爱,导致圣上越来越不喜欢他,虽然贵为太子,却更像是被囚禁在了太子府。”安婕妤目光柔和,语气平缓,任谁都无法从她的表情看出她在讲述后宫的血雨腥风,“你是除了太子之外唯一一个成年的皇子,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圣上拿来与太后对抗的皇子。所以,你回来了,后宫又要起波澜了。”
“母亲,儿子并不想要太子之位。”慕凌宏注视着安婕妤。
“想要与不想要又有什么关系。”安婕妤难以察觉的轻笑一声,“太后把持了不少朝政,圣上心里憋屈,本想按自己心意立太子,却不想前面立的太子接连出了意外,就连他最器重的与云妃的儿子,都不明不白被摧残了身子,圣上立慕凌翊为太子不过是讨太后欢心,为自己再争取一些时间罢了。即便是立你为太子,也不过是不想让太后的意愿得逞罢了。”
“既如此,那儿臣明日就带您一起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让她们母子自己去争去斗,是死是活,都与咱们无关。”慕凌宏不喜欢被人当做棋子,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行。
“倘若只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争夺,即使你不说,我也会要你远离纷争。”安婕妤对慕凌宏的反应还是比较满意的。
“还有别的?”慕凌宏轻轻皱了皱眉头。
“你可还记得漆目族?”安婕妤稍稍沉默后才接着说。
“漆目族?”慕凌宏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忆,“非要姐姐和亲的漆目族?”
“是。”安婕妤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当年漆目族进犯,慕蹇煜带兵抵抗,可时日太久,双方都损失不小,慕蹇煜与漆目族首领商议讲和,讲和的条件就是要慕蹇煜将自己的公主嫁到漆目族和亲。而慕蹇煜怕引起朝堂震动,挑选了安婕妤的女儿,只因为安婕妤的母家在朝堂之上官微言轻。自那之后,安婕妤便愈发的孤僻冷漠。
“他们要了姐姐还不够么!”慕凌宏握起的拳头微微颤抖。
“他们提出和亲不过是缓兵之计,当年那一战,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损失都太大了,漆目族虽说能征善战,可也需要缓口气,于是就提出了和亲,一方面是麻痹圣上,一方面也是让自己部族有个缓和的机会。现在,他们缓过来了。太后为了钱财,将漆目族的女子私自带进了宫,还推荐给了圣上,封了绮美人。宏儿,你若是不要这个太子之位,等慕凌翊登基,那就真的是太后和漆目族执掌朝政,到那时,你我恐怕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明白了。”慕凌宏这时才明白母亲的隐忍和自己肩上的重担。这个江山是谁的,他慕凌宏根本不在意,可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姐姐,他不能再失去母亲了。他的母亲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再也不能失去这个儿子了。慕凌宏轻轻握住了安婕妤的手,“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太后得逞,不会让漆目族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