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恐惧的源头都只是自己内心在作祟而已。”
杨长安淡淡一笑,安慰道,“我手里这本《策神论》是当朝尚书傅天仇亲笔书写的,浩然之气长存,百鬼莫敢近。”
话罢,扬了扬手里的书本。
这是“杨长安”在集市上花了一两银子淘回来的。
他确认过,确实是尚书傅天仇的字迹,因为他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见到过,只是那摊贩不识宝误以为是普通书籍。
不过杨长安却认为这是高仿,不然何以流落到县上的集市来?
“你们跟在我身后。”
循着记忆,杨长安上前带路,这四周都是住宅,不是什么荒郊野岭,他倒也不怕,胆气也足。
主要是天亮了!
刘姨紧紧跟随,不敢拉后。
穿过游廊,三人来到厢房前。
房间里面还泛着微弱的灯光,显然是油灯尚未燃尽。
推门而入,刘姨带着杨长安来到了房间的角落,指了指前面,脸色有些不大自然,低声道:“少爷,昨晚的怪声就是从这下面发出来的。”
“马桶?”
杨长安一呆,前方赫然是一个用木头制作的马桶。
“少......少爷,小丫怕黑,所以就做了这个。”
刘姨声若蚊蝇,脸上羞臊。
“没事。”
杨长安瞄了一眼,只是暗道她们挺会享受,思想很前卫,倒也没说什么,来到马桶前,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漏便口,“就是这里面传出的怪声?”
“是的少爷,里面传出的声音很尖锐,像是小孩哭叫一般,很凄惨的。”
“啊娘,没有啊。”
小丫偏着头,疑惑道。
“你昨晚都睡着了,啊娘抱着你走到游廊你才醒来,当然没有听到。”
刘姨怕杨长安不信,一脸肯定道:“少爷,真的有,下面有小孩的哭声,我绝不会听错。”
杨长安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大人比小孩警醒很多,晚上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醒转过来,他只是比较疑惑一点:“刘姨,所以说,你只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并没有看到鬼物是吧?”
刘姨点点头。
“会不会是风声,你听错了?”
“不会,绝对不会。那声音特别的尖锐,特别的幽怨凄厉,我一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杨长安盯着马桶,沉默了三秒。
“这马桶通往何处?”
“通往左边的茅坑。”
茅坑?
鬼物难道还爱这一口?
杨长安哑然失笑,道:“刘姨,昨晚的风很大,加之周围有树,定是风吹树叶啸出的尖锐声。”
他认定是刘姨疑神疑鬼了。
“少爷,不是的,那种声音很.....”
刘姨正准备解释,突然色变,“少爷,听!就是这种声音!”
一阵阵尖锐的似哭似笑又似小孩哭喊的怪音从马桶里面飘了出来,“yìya、yìya......”
“阿娘,这声音好恐怖啊。”
小丫双眼一缩,一下躲在了刘姨的身后。
“少爷,就是这种怪声!”
“这声音是......鬼娃?”
杨长安背脊突然一凉,笑声戛然而止,脸上诡色渐生,悄然退后两步。
静静地听了一会,发现那怪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而且似有回音。
他望着颤颤而惧的刘姨母女,心道这样不是办法,一咬牙,一提胆,挥手道:”刘姨,我们去茅坑看看。”
三人胆颤而行。
路过外院,拿了一根晾衣服的竹竿。
走进茅房,他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没有异常后。
下一刻,他将竹竿插进了茅坑,对着马桶漏便处搅动了起来。
陈年老坑被搅开。
顿时。
一股恶酸、腥臊、腐臭等各种恶心的味道混合着冲进了三人的鼻孔,小丫直接在一旁干呕了起来。
纵是杨长安与刘姨都色变,连忙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这谁受得了啊。
突然!
“扑通、扑通、扑通!”
似鱼儿蹦水的声音从茅坑里面响了起来。
“啊......鬼物!”
听得这扑弹之声,刘姨与小丫登时吓了一跳,当即尖叫了起来。
“艹!”
杨长安也是一个激灵,手一抖,竹竿差点颤掉。
“你们后退。”
杨长安连忙挡在两人前身,闻听那“扑通”的声音,一脸警惕地探头望去。
只见茅坑的表面漂浮着......
不不不!
应该是游动着一个怪物。
鬼物?
还真有?
杨长安汗毛瞬间倒立,骨头都仿佛融进了血肉,身子都发飘了起来。
这......这谁顶得住啊。
不对......
蛇?
触须?
龙?
不不不......是鲶鱼?
“这里面怎么会有一条鲶鱼?”
杨长安看清茅坑之物,愕然不已,惊吓之余松了一口气。
可是看到游荡在茅坑表面那嚼着粪渣的鲶鱼时,又一阵恶寒。
总感觉这个茅坑充满了莫名的诡异与惊悚。
“鲶鱼?难道是昨天那条?”
闻言,刘姨一怔,猛然反应了过来,跟杨长安解释道:
“少爷,昨天我远方表妹来探望我,于是我去集市买了一条鲶鱼回来。可是小丫捉着它玩闹时,一不小心将它给溜进了马桶,估计......估计滑到茅坑里去了。”
她有些自责,不敢看杨长安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
“这条鲶鱼估计是饿了,那似哭似笑又似小孩哭喊的怪声应该就是它发出来的。它的声音本就有些像小孩的哭声,再经过排粪管道传到屋内,形成了更为恐怖怪异的效果,听起来就尖锐恐怖。”
杨长安恍然,然后释疑道。
“少爷知识渊博。”
刘姨欠身,歉意道:“惊扰到了少爷,奴婢有罪。”
“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别疑神疑鬼的,这个世上没那么多鬼物。”
杨长安呼了一口气,宽心一笑。
接下来开始打捞鲶鱼,只恨那鲶鱼“扑通”乱弹,过程不可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