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小说,一边看一边嘿嘿地笑了起来。心说你俩见面就斗嘴,咋就不能好好唠嗑儿呢?
风没完没了的刮,刮得是昏天黑地,要不是有表,根本就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风一直刮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小了一些,我们这才出去方便了一下。
在合作社大院的西南角上有公共厕所,在厕所外面还种了两棵梧桐树。风吹过梧桐树,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就像是鬼在哭一样。
我解决完了就在外面等林素素,她出来之后,我俩一起回来,先去了她的屋。这一进去全是灰,根本没办法住人。我俩就把她的床给搬到了我们的屋子里,把她的东西也都搬了过来。
虎子在解大手,他回来的晚一些。他回来的时候,我俩已经把位置都摆好了。林素素的床横在最里面,我和虎子的床竖在外面,中间是我们三张床的过道。虎子警告林素素,睡觉的时候别用脚对着他的脑袋。
林素素说:“行了你,我洗脚还不行吗?”
虎子说:“嘿,你咋不用脚对着老陈呢?你们还真是两口子哈!”
书都撕了堵门缝了,现在就剩下我手里一本小说。整天在一起,也没啥好聊的了,接下来只能大眼瞪小眼看着。
我把书给了林素素,我说:“你看吧,这是第一册,看完了就把第二册从门缝里换下来。我困了,我要睡一会儿。”
林素素打着哈欠说:“我也困了。猪,你看小说吧。”
虎子说:“既然都困了,熄灯睡吧。这风且停不了呢。”
刮风下雨都不会影响我睡觉的,越是这样的天气我反倒越是睡得踏实。
外面刮得昏天黑地,我睡得也是昏天黑地。睡醒了听听风还在刮,干脆就闭上眼接着睡,一直睡饿了,才算是坐了起来。
起来一看倒是好,林素素和虎子都躺着睡呢。睡得太久了,林素素的鼻孔旁边睡了一层油。我看看表,这才发现,又忘了给表上劲儿了。
我起来看看虎子的电子表,已经上午九点钟了。我给自己的表上了劲儿之后,调了时间,然后用电炉子去煮粥。粥煮好了的时候,虎子和林素素也就都起来了。
虎子说:“这觉睡得真香,连个梦都没做。”
林素素说:“谁说不是呢。”
吃完饭的时候风也就小了一些。我们三个又是一起去了厕所,蹲完坑我出来的时候看到林素素在梧桐树下等着我。她的头发被吹散了,在风中晃来晃去。她只能不停地用手拨弄。
往回走的时候,我把虎子喊住了,我说:“虎子,我们去看看法国婆子怎么样了。”
虎子说:“这么大风,就怕车控制不住啊。”
我说:“慢点开应该没事。给他们送点水过去。”
虎子说:“得嘞。”
虎子拎着个水桶去灌水,这水从水嘴流下来直接就被风给吹散了,一滴都没进桶里。虎子只能把桶拎起来,将自来水的水嘴插进桶里。就这样灌了一大桶水,拎着放到了车上。
我去开了大门,虎子把车开出去之后,我又把大门关上,然后从大门上的小门出去,上了车。
这车在大风里左一晃右一晃的,虎子开的非常小心,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把车开到了卡米尔他们的小院儿门口之后,虎子下车把水桶拎下来。
我进了小院儿的时候,看到骆驼还趴在院子里,屋门却开着呢。
这么大的风,屋门怎么会开着呢?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进了屋门,发现屋子里没有人。我第一感觉就是坏了,人失踪了。
虎子和林素素随后就到,进了屋之后,虎子把水桶一放说:“老陈,这人呢?”
我们三个正面面相觑的时候,卡米尔竟然在外面喊我:“陈原,我在外面。”
我们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卡米尔在门口对我们招手呢。
此时风还在刮着,卡米尔这时候为了方便已经把头发剃成了一个假小子一样。她戴着口罩和风镜,竟然帽子都没有戴。这女的也真的是够拼的。她大声喊:“你们快来。”
我们三个跑出去的时候,她已经顺着解放路往北走了。
我们跟上她,一直走到了镇北,走到了解放路的尽头。这时候放眼望去,在这漫天黄沙当中,隐隐约约在镇北出现了一座黑色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