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突然披上一件薄衣,推开朝向后院的窗户望过去。
侍卫的厢房有一处还亮着烛火,江雨依稀看到了树下舞剑的身影,她探出脑袋想要看得清楚些,却只是徒劳,无非能看到男人行云流水,矫健熟练的动作罢了。
这套剑法,是沈家家传。
江雨还记得,是自己求大哥教给江落的,他很聪明,也很努力,学会之后没过多少日子便已经越过了大哥。
当时她们还是自幼相伴的伙伴,何曾有过如今这般的试探和窥视。
细雨被风吹得微斜,树影婆娑,有凉意浅浅摸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江雨最后看了一眼,轻轻关上窗户,也隔绝了刚好投射过来的视线。
“江大哥,你这套剑法真的绝了。”
谢若趴在窗户对着舞毕的江落赞叹道,却见他仰头盯着前边不语,从窗户中一跃而出,上前揽上江落的肩膀,顺着视线看过去,“看啥呢?怎么不理我。”
江落仿佛蓦然惊醒,一边擦拭剑上的雨水,一边回话:“最近练得少了,还有些生疏。”
谢若发现江落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挂着笑的,这可是稀罕了,他一向尊重且崇拜江落,也是真心把他当大哥,即使有人嘲笑他是个跟班也没有不乐意,可他总是觉得江落虽然不疏远自己,却也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自己。
平时谢若时常因此而一人闷闷不乐,深思不得章法,此刻他却不想再犹豫了,他收回手,站直身子,有些严肃的开口:“大哥,你是否从未把我真的当成你的兄弟。”
突然被谢若这么正经的一问,江落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去说,斟酌再三,在谢若坚定的目光下还是举起手拍了拍谢若的肩膀:“你叫我一声大哥,怎么就不是兄弟了。”
说完江落便收起剑准备回去,谢若却不似以往那么好糊弄,他的声音在背后紧追不舍,“你不用骗我,大哥从来不会对我说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即使我问,你也只是敷衍,大哥是个很谨慎的人,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努力成为大哥可以相信的人,可是大哥,这么久了,你好歹给我一点鼓励吧。”
江落也收起玩笑的状态,回身站在高一届的台阶上看着落后几步的谢若,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意与疏远:“谢若,你没有资格要求我该去如何对你,如果你一定要探知我的事情,那么不要怪我不把你当兄弟。”
这一刻的江落显露出来的强势,冰冷,无畏,才是真正的江落,在谢若心中,他就像一把重剑,无锋却杀人于无形。
谢若低下头,少年的声音带着简单的孤独感。
“大哥,我娘前些日子过去了,大夫说医治的太晚了。”
江落心下有些怅然,却又很快消散,他自小便是孤儿,若非遇到江雨,他如今断不会比谢若好过到哪里。
可是谢若却是有别的话要说。
他说,“所以大哥,我谢若如今是一个孤儿,大哥害怕什么?害怕我有一天会背叛大哥吗?”
谢若迎着江落的目光一步步上前,二人身高相差不多,几乎可以平视。
他的话坚定又无畏。
“大哥,让谢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