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人几乎是跳了起来:“胡说,他在胡说,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胡说,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一看他大呼小叫的样子,少女的表情立即变得憎恨起来,她虽然什么也听不见,可是她的眼睛却没有瞎。
只凭这少女的反应,在场多数人心头就有数了,这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这畜生干的。
天青多年征战根本没有时间管教子女,妻子又太过溺爱这宝贝儿子,慈母多败儿这话真是一点不错。
不过这天翼好色也是在都城出了名的,红楼青楼、酒肆舞坊到处都有他的身影,没想到连乡野女孩都不放过,简直是无耻之极。
然而此刻多数人却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这种时候开口哪怕说一个字,很可能就要惹祸上身了。
这麻烦实在是太大,大得随时可以要人的命,也就这少年年轻无知,对这个世界看得还不够透彻,还以为可以讨回公道。
当然,开口说话的人也不是没有,一个雄厚有力的声音从主桌传来:“这位小兄弟,你口口声声说这事是天翼做的,可你得拿出证据来,大家才会相信你。”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没有,但禹兴扬却皱起了眉头,因为开口说话的人就在他的旁边,这个人他也认识,同样是7年前在论武大会上被他一刀震飞的白平海。
这白平海是王国年轻一辈中的杰出天才,平日与天青私交极好,现为“白氏一族”的首席高手,他此刻发声,自然不会引发天青的误会。
白平海同样是身形一闪,人就眨眼即至天青身旁,连一丝风都没有带起,这等修为至少是战师级别。
“年轻人,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希望你千万不要受了他人的蛊惑,专门来天老爷子的寿宴上闹事,如果没有证据,现在回头是岸还来得及,老爷子一世英名,不容居心叵测之徒胡乱污蔑……”白平海的神态也显得很温和,但是这种温和却让少年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太年轻,对这个世界的险恶还认识得太少,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怕的还不是兽行,而是人心,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有证据。”
白平海瞟了他一眼:“证据在哪?”
少年面向少女:“她给我说过,天翼的肩膀被她狠狠咬了一口,痕迹肯定还在。”
天翼不是源能者,如果真有这样的伤痕,在一天之内绝无可能愈合。
于是白平海闪电般出手,“啪”的一下按住天翼的双肩,“哧”的一下扯开了他的衣服,只见天翼双肩洁白一片,哪有什么齿印咬痕。
这一下所有人都怔住了,怀疑的目光纷纷落向少年。
禹兴扬的眼中却一下子迸出了杀机,在场高手虽众,可真正排得进前三的人只有他、天青和这个白平海,所以别人看不出来很正常,但休想瞒过他的眼睛。
原来这白平海双掌按住天翼之际,就已经暗自运起了两团精纯的能量注入天翼双肩,白平海是光速生化双修源能者,修炼了自我愈合的源能,加之他手法极为快速隐蔽,瞬间修复伤口肯定可以骗过在场大多数人。
至于这少年,他连白平海是怎么从席上闪下来的都看不清,那就别提看清什么手法了。
白平海冷冷的看着少年:“我说了,如果没有证据,回头是岸还来得及,现在你最好老实说出你背后的幕后主使,今天是大吉大利的日子,念你年少无知,我白平海可以替你向老爷子求情,对你从轻发落。”
雪花片片飘落于庄园之中,四周的空气静得快要爆炸了,谁知少年的神色居然没有任何一丝改变,反而平静得可怕:“她还说了,天翼的大腿根部,有一个暗红色的三角形胎纹。”
这话一出,场面再度反转,上百道怀疑的目光又折返了回去,纷纷扫在天翼身上。
禹兴扬眼中的杀机也消失了,取代的是亮光,少年比他想象中更冷静、也更聪明。
一个人的胎记若是长在人体的特殊位置,自然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来,也不太可能有外人知道,这就证明少女所言非虚。
白平海脸色不变:“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请几位名门前辈一起和天翼到室内验明正身,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少年果断开口:“不行,要验、也得在这里验。”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不行”二字从少年口中说出,禹兴扬全身的热血一瞬间沸腾了,他一向冷静淡漠,这种久违的感觉不知多少年没在他的身上出现过了。
他不知道换成自己是这少年,当着这么多权贵豪杰的面,是否有勇气说出“不行”这两个字来。
一个高级源能者,为了帮一个农家少女讨回一个公道,竟然敢面对在场这么多的战尊战师提出质疑。
一股豪气上涌,禹兴扬不禁运起了源能发话:“他说得有道理,就应该当着大家的面来验,到了室内去验,验出来的结果就未必是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