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天黑了,外头下起了大雨,沈青箩看了下时间,觉得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还是上楼到他门前按了门铃。
没人应答,他不在酒店。
在宣城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出了工作上的应酬之后,估计晚上还是会回酒店的吧?沈青箩靠在他房门旁等了起来。
外头的风雨很大,长长的走廊充斥了回音,她沿着墙蹲了下来。
顾少阳此刻在医院拍了片,颅内有血块,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刚才恍惚睡了一会儿,不过因为外头一阵雷雨将他吵醒了。
醒过来,曾雨桥趴在他床边睡着了,模样很安静。顾少阳看了她好一会儿,又抬头看着床头挂着的药水已经输到了尾声,他拆了自己的针管。
举手从床头拿了一张摊子披在了曾雨桥的身上,曾雨桥慢慢睁开了眼,趴着没动但看着他微笑起来:“我还没有睡着。”
“没睡着你装什么?”
“我是想睡来着,没想到你还有帮我盖毯子的体贴举动。”
“……”不久是顺手的事情吗?做这些奇怪吗?顾少阳没说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晚上十一点。“点滴输完了,我要在这儿躺一夜吗?”
“你就安心在这儿睡一觉吧,静养能让伤口好得快些。”
“我不喜欢这药水的味道。”他在医院呆了两年了,太够了。“你是医生,知道我不睡这儿也可以的不是吗?”
曾雨桥还能不知道他讨厌医院?他的情况也不是很严重,只要等脑内的淤血散了就行,时间问题。她想了想:“但你明天必须过来继续输液。”
“嗯。”
“我给小海打电话,让他准备车。”
这次顾少阳没再唱反调,三人顺利返回了酒店。
顾少阳入驻的,是宣城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在宣城最豪华的地方,因为宣城是座绿城,宣城酒店周围也是绿树环绕,十分幽静。
此时大雨倾盆,外头人烟罕至,只见路灯在迷蒙的大雨中矗立。
小海将车子开到门前,曾雨桥与顾少阳一道下车,他再将车子绕过花园开到地下室停车场。
曾雨桥扶着顾少阳的手臂,顾少阳没好气道:“至于要扶着嘛?”
“好不容易今天你没脾气,我就趁机抱一下喽。”
曾雨桥按了电梯,进去,按了楼层,然后将头靠在他身上。顾少阳白了她一眼,懒得说她了。
电梯到了十五楼停下来,两人走回房间。
然后看到1508套房前坐着一个人,抱着自己的包埋首在膝头似乎是睡着了,曾雨桥愣了一下:“谁呀?”
那人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衣,身下是一件小脚牛仔裤,脚上一双运动鞋,头发剪得很短,趴着睡着时露出一截修长的脖子,露出白白的皮肤。
忽而一声雷声。
门口的人像是被吓到了,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抬起头来。
“是你……”曾雨桥惊讶说道,原本还以为是等错门的,没想到居然是那天那个母亲。
沈青箩听到她说话看了过来。
曾雨桥挽着顾少阳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看了他们之后,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曾雨桥挽着的胳膊之上。
是啊,顾少阳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她站了起来,微微地颔首,然后说道:“顾先生,我回去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策划方案,还是恳请你看一看,如果你看了依旧觉得不行再否决可以吗?”
“没必要。”顾少阳看着她冷冷说道。
“顾先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说辞,那上变得计划是被宣城人讨论认可过的,我们宣城人带着诚意来,恳请您稍微耐心看一下。”
“我对你们宣城人的诚意不感兴趣。”顾少阳说得很冷淡,没有松动的意思。
“顾先生,你们的项目从投入到回本的周期很长,我们宣城项目虽然也不会立刻有大的利润,但回本的周期非常短,综合之后在相同时间内获得的经济效益是相当的,您……”
“这位小姐。”曾雨桥说道,“我知道你在谈生意,不过时间好像不大对,你能不能改个时间?”
这女人来谈项目的,曾雨桥倒没有那么多警惕之心,不过她不赞成这个时候谈这个。
“我知道时间有点晚……”
“这不单单是时间晚不晚的问题,而是顾先生刚从医院回来,我不大赞同让他这个时候劳神,你能理解吗?”
“……”他刚从医院回来?是啊,头上那个伤到现在还流血,估计当时那一棒下手很重,王大力的手能不重吗?
沈青箩看着顾少阳,一脸歉然:“抱歉,打扰了,那我改日再来,你们早点休息。”
说完,她从他们两人旁边走了过去。
顾少阳喉结颤动,忍住回头的冲动说了一声:“还不开门?”
“这不在给你开嘛,又点耐心好不好。”曾雨桥刷房卡。
沈青箩听到了感应的响动,心在往下沉。走到电梯门前,按电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电梯门打开,她深呼吸走了进去。
电梯下到一楼,她走过敞亮的大堂,走到玻璃门前打开门,哗啦啦的雨声灌入她的听觉,她才猛然回神看向西周。
积水的广场,迷蒙的路灯,天地间除了雨还是雨。
轰隆轰隆
几声闷雷,打得似乎有多委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