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祸津神大人,是否就是三百年前降临的虚光之龙?”
令零岛变成这幅古怪模样的因素有很多,而其中影响最大的必然是1709年的虚光之灾。倘若虚光之灾没有降临,那这个国家恐怕会走向与现在全然不同的道路。
出云理奈亲口说过,零岛的祸相占卜准确是因为有着祸津神的护佑。结合他到零岛后所遭遇的事情与好友们神神叨叨的劝告,公孙策认为零岛的异相与所谓“祸津神”分不开干系。他首先要搞清楚的,是这位神明大人的正体。
慈祥的老人没有直接回应:“祸津与直毗的概念,您听说过吗?”
超能力者摇头,他身旁的女子接话道:“祸是一切不合理、灾祸、污秽、不幸、厄的统称。祸也可用曲表示,与其相对的概念就是直。净化污秽,消灾解厄,就是零岛人常说的折祸为直。”
你还蛮懂哎,不愧是本地人。
公孙策总结道:“祸津是厄运,直毗是好运,听起来是这么回事。”
老人笑着点头。
“客人您觉得,祸与直之间,是何者占据主位?”
“是祸。”公孙策立即答道,“所谓直是依据祸而生的概念,直带来的好运,听上去像是对祸的净化与扭曲。而且……”
他在老巫女鼓励的眼光中说了下去:“匿神中的直神,也是因为祸神,也即巨龙的影响而出现的神明。直并不是祸的对立,而是祸的另一种表现方式,我是这样理解的。”
“您是很聪慧的人。”老巫女称赞道,“祸津与直毗相互转化,从而完成了祸的流转,那就是被称作‘命运’的涡流。”
“这涡流是祸津神大人带来的,身在其中的我们得以借助神明大人的力量,也就虔诚地称其为护佑。”
老人喝了口茶,歇息片刻,才缓缓说道:“可神明大人喜怒无常,祸的流转不会永远平衡。祸的力量积累过多,祸神就将来到人间,让轮转恢复平衡。倘若祸的力量积累到了界限……那时将降临的,就不再是寻常的祸神,而是制造涡流本身的祸津神大人。”
她望着公孙策的双眼,平和地说:“祸津神大人上次降临是在1709年。她在这小岛以外的地方,就被称作虚光之龙。”
时雨零面上没有明显的表情,但从眼神中能看出她对这套理论很不相信。公孙策试探性地问道:“出云女士,我不知道您对我的状况了解多少……”
“安心吧,客人。小严跟我说过您的事情。这些关于涡流的理论,是不会危害到您的。”老太太笑得有些无奈,“因为,现在的您已经身在这岛屿的涡流之中了。”
老太太跟严契通过气,知道这事就好办多了。公孙策放心推理起来,涡流、联系、祸津神、语焉不详的告戒,将这些联系在一起……
“祸津神的降临让所谓涡流的力量变得极强,以至于任何指向零岛的信息扰动都会被祸与直的涡流捕捉。与涡流纠缠的信息扰动就是您所说的联系,联系的存在让在零岛进行的占卜变得极为准确。”公孙策仔细梳理着思路,“我认为对涡流本身了解越多,联系就会越紧密,涡流带来的影响也就越大。因而我出发前无人告知我相关事宜,您所做的也仅是简要的介绍。”
“而您与七曜神道有着观测乃至影响联系的办法,这可能是您之前提到过的祈祷,也可能是我不知道的某种无常法应用。总之,我们不得不借助七曜神道的力量才有办法开始行动计划,不然毫无准备地上路就会让武会·军锋的人把行动细节都占卜到,乃至于让我本人都因为涡流而遭受突如其来的厄运或是其他莫名其妙的事情……”
公孙策想起洗豆小童的怪话,又合掌说道:“补充一下,在匿神们的口中,联系就被称作运势,灰色的联系代表涡流对我施加了负面影响。这就是我个人的猜测,您看对吗?”
“……”
老巫女一时无言,时雨零冷笑着说:“看来你们那套装神弄鬼的把戏在他面前不顶用。”
公孙策皱眉:“时雨小姐,别这样失礼!”
“呵。”时雨零不再言语,她面前的茶一口都未动。
老巫女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她看上去很有些感慨。
“客人您的猜测,基本上是正确的。您还有什么感到迷惑的吗?”
多了去了。
迷走神的豆子、现人神、莫名被弥补的祸相路、乃至于巨龙现象与无常法的关联……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许多,可灰发青年敏锐地发觉老人的眼中有一抹倦色。
出云绯衣看外表估摸着有70岁以上了,现在夜色已深,早是老年人该休息的时候了。
公孙策端起杯子,向老巫女敬茶。“我的疑问均已消除了。感谢您的帮助,出云女士。”
“呵呵……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去问问理奈那孩子吧。”老人拄着拐杖起身,呼唤道,“理奈——理奈——”
“来了奶奶。”巫女小姐推门探头,视线扫过解除伪装的两人,长大了嘴巴。“哇咧……”
老太太无奈地斥道:“你这孩子!别在客人面前失礼!”
“抱歉抱歉。”理奈忙不迭赔笑,“房间准备好了呐,来这边吧。”
两人与老巫女道别,跟着理奈进到走廊。公孙策在木地板上走出段距离,才听见巫女小姐小声说:“没想到你还挺帅气呐。”
时雨零发出干呕的声音。
“公孙先生我好感动。”超能力者简直要落泪了。打从他认识时雨君以来就没怎么有人称赞过他的外貌,盖因站在那家伙身旁的男性基本都会跌到“平平无奇”这一档次,彼此之间同为大众脸而不分高低。
这份愉快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理奈将两人带到客房。
“公孙先生住这间,爱丽丝小姐的房间在拐过弯去那边。虽然是老式的房间,但设施还是齐全的。比不过大城市的宾馆就是了。”
时雨零在自我介绍时仍用了爱丽丝·艾达尔的假名,因而理奈还不知道她身边这位就是声名狼藉的时雨之一。巫女小姐带两人看过房间,发觉客人们面色黑如锅底,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得疑惑地问:“两位是不满意呐?”
平心而论,理奈为他们准备的客房十分舒适。这房间都快赶上公孙策的个人公寓大了,实木地板上铺着榻榻米,其上安置着矮桌与蒲团;澹色的墙壁上挂有写着“禅”的书法,靠墙边放置着典雅的花卉;再往里去的卧室中摆着看着就很舒服的大床,对于公孙策这种不习惯在地上睡觉的外国人而言还真贴心……
只是,理奈的安排有一个实在怪不得她的疏漏。
两人所住的房间相隔的最短距离,已超过5米了。
“……”“……”
两位客人的脸阴沉地宛如严冬的湖水,女猎人率先开口:“请问有离得近点的房间吗。”
理奈想了想,说,“是有对距离要求的术式呐?”
公孙策在心里使劲鼓掌。你是专业人士能第一时间做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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