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治疗,是自害=san在重伤且与救援失联的不利境地下做出的状况判断。”
“了解。”
祸神忍者……合一后的忍者……
“暂定称为祸神忍者的实验体,除了异于常人的外表外,还拥有什么样的特征。”醉眼注意到控制者欲言又止,“说吧,控制者=san。没有证据的猜测也可以,这里不是警察局。”
“是的!”控制者紧紧抓着裤子,“尖耳、绿螳螂与猎狐都是我的同期。我尝试问了几件集中训练时期的事情,他们全都记不清楚了。家人、朋友、以前的人际关系,这些事情虽然还记得,但印象都很淡薄……像是另一个人在用他们的身体一样。”控制者低声补充,“是在深度催眠状况下盘问的,借助了时雨零的力量,因此有是假情报的可能性。”
“嗯。”醉眼做出代表“无关者退避”的玄奥手势,自害与控制者同时鞠躬,无声退出道场。
两位忍军首领相对而坐。吾郎没说话,只等着他的看法。
可信度实际不高。我亲自坐镇苇原城,没有不发现的理由。醉眼很想将这话说出口,但他的理智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粉碎=san,我实际没发现过相关的蛛丝马迹,这说不通。”
“师傅,自从你主管危机占卜部门开始,城内的情报网实际就与你脱离关系了!”弟子的话一针见血,“事关零岛的危机预测交由最信任的你来处理,然而真正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却由纯净负责,就算打着势力平衡的幌子,这也是山崎在刻意架空啊!”
“……”
醉眼知道弟子的话是正确的。可他难以相信。寄予厚望的年轻人,被他与老人们教导的新一代,被变成了怪物般的存在……他不想相信。
粉碎轰隆隆地发问:“师傅,之后怎么办?”
“先休息,状态恢复重点。”醉眼低目,“我会亲自向山崎大人确认,而后决断。”
漆黑的豪华轿车在手袋区边缘的下料·街行驶。这里已经远离苇原城的中心了,高耸的红塔与绚丽的高楼像远方的画般遥不可及。粗劣的楼房像积木一样堆叠,不知转了几手的车子在道路两旁歪歪斜斜地停着,有难言之隐的女人们穿着外表华丽的衣服,在粉红色的霓虹灯前扮做花魁揽客。
外表光鲜亮丽,内里污浊不堪,这正是苇原、乃至零岛的写照。宣传手册上用优雅文字宣扬的传统风范跑去哪了?巨联合们宣扬的高科技、高福利社会又体现在何处?在苇原市中心从容生活的人生赢家们,尚要因可怕的职场压力而得上复杂的职业病;在这小街巷混日子的平民们则忧愁下周的伙食;放眼大和岛的各处,再看看那些无人在意的破旧城镇……
没有人活得快乐。
醉眼身为忍者的本能告诉他,现在应当集中精力思索对抗反·占卜的手段。可弟子们的经历与他们带来的情报,让他的心疲惫了。醉眼看到前方有家小便利店。
“控制者=san,为我买一瓶酒。”
“十分乐意!”
轿车在便利店边停下。年轻的忍者谨慎发问:“请问您要?”
“随便买一瓶吧。”“了解!”
控制者摘下面甲,以常人的打扮走进便利店。老忍者借此机会沉湎于回忆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错了路?过去的苇原城还不是这番模样。
应当是上个世纪最后的几年吧……
秘密战争。现在的世人如此称呼上世纪最后的十年,而那是极为贴切的称呼。
那段时间,战争实际上已开始了。永光与乌斯特斯的存在将世界残酷地分为了两极。思想、起源、政治形态与生活方式……在各方面都全然不同的两个庞然大物又在领土上接壤,不断膨胀的实力与矛盾的扩大化,让战争成为了日程表上的预定事项。连续数年都没有大规模的祸神降临,阻碍战争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忽视了。
冲突日益激烈,巨物们的行动影响着全球,核武器的实验正式成功后,空气中的硝烟味简直连孩子都能闻到。遥远的莫顿王国能凭借里世界的雄厚实力稳居中立,但那不适用于零岛。帝国、还是合众国,所有人都必须做出选择。
军备以堪称疯狂的速度更替,每个月都有在过去看来匪夷所思的计划得到认可,并快速投入实行。没有硝烟的战争将里世界也卷了进去,无常法使们秉持千年的避世传统被打破了,所有国家都需要更多,更强的无常法使……永光的太学、乌斯特斯的超级特工、莫顿的圣剑骑士团……所有国家都在行动……
巨联合、武会·军锋、还有被拉来的神官们,零岛的大人物们每天都在激烈争吵,所有人都认可一个前提:零岛不可能独立于将发生的战争,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创界强者!
年轻的时雨亘弥走进了大家的视线。在动荡的时期,他用匪夷所思的手腕继承了父亲的企业,成为了会议中最年轻的一人。时雨计划被反复讨论……各国的计划成果沿着秘密的渠道传送……年轻的创界强者令老人们心急如焚……
雪上加霜的是,比战争更可怕的灾难出现了。名为赤法师的邪祟在琼戈岛降临。讨伐队全灭,武会元气大伤,不得已接受了祸鬼首领的投诚……流武替代逝去的坂田成为了新的会长……终于所有人都下定了决心,在异国财阀的支持下,时雨计划通过了。
结果在新世纪到来的那天,苍穹之灾降临了。龙种的出现让所有国家恢复了理智,秘密战争结束了,结束得轻描淡写,让零岛来不及反应,迟迟不敢相信。
战争结束了。而进展顺利的计划呢?事到如今还能放弃吗?
多么可笑啊。他也是决策者之一。那时谁能想到时雨亘弥会采取那般无底线的手段?不,这是开脱,在听到计划描述时就应该有所觉悟了。事到如今还在后悔,真正没有觉悟的不是他吗……
“aieeee……有没有人!请救救我!!”
从肮脏小巷里传出的呼救声让老人摆脱了回忆。是郊区常有的暴力事件,他见得多了。“乖乖听话会给你钱的。”“我不是花魁……求求你!”“吵死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是响亮的巴掌声。“老子管你是谁。老子可是忍者!看我吸你的血!”
控制者打开车门,恭敬地将酒瓶奉上。是菊正宗,便宜的清酒。“醉眼=san……”控制者坐在驾驶座上,手微微颤抖,想鼓起勇气说什么。
“打昏后摘下面甲。”“了解!”
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冲劲,他像个热血上头的正义青年一样冲出去了,哪看得出一点忍者该有的模样。“咿呀-!”“咕哇-!”“咿呀-!“咕哇-!”
实际是三下忍者,不到一分钟一切都结束了。女子带着哭腔的道歉声,然后是控制者按照忍者手册上的教导发挥的话术,最后他带着两个被打昏的忍者来了。
“在这里,醉眼=san。”
老忍者出车门。被打昏的忍者们在污水里躺着,面甲下分别是人类男性与蚊子的头。
醉眼拧开酒瓶,喝了一口,吐出醉意弥漫的雾。利用方便的术,他就地对这两人进行审问,结果与控制者说得一模一样……宛如伪装后的个人身份……看不到人类的性质。
“处理掉。”“……了解!”
苇原城少了两个三下忍者。苇原城多了两个烦闷的人。
在零岛以外的地方,人们会说这是巧合。而在零岛,老人们会说这是祸津神的安排。虚光之龙让他看到了这一幕,祂想要暗示的会是什么?
醉眼拧上瓶盖,他不想喝酒了。两个烦闷的人走向车子,发现便利店的店员在车前等着。
“抱歉打搅了,您给的现钞实际太多了。”店员是个戴口罩的中年男人。他摘下帽子,向山田递出几个钢镚。“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山田反射性答道,随即皱起眉头。“不……我想我没有多付钱。”
“是这样吗?”山田注意到店员的视线望着他的身后,那是……!
紧接着,年轻的忍者听到老人以一种很陌生的口气说话。那是他过去仅听过一次的,满是怀念意味的话语。
“好久不见了,狂火=san。”
店员拉下口罩,露出忍者的面甲。
“domo,醉眼=san。”曾经的弟子,向分道扬镳的师傅行礼。“您有时间喝一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