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过往还更加美丽,以至于超能力者在心中连声默念敬重敬重敬重。
“我猜测是跟匿神的存在形式有关。”公孙策挠了挠头,“不过,我感觉您与那些不知晓心愿的匿神有很大差别。”
“其实是一样的,所有的神明都身不由己,因为我们都是因祸津神大人的力量而存续至今的生灵。”樱舞说,“祸津神大人是严苛而又温柔的神明。她不会无偿地赠与力量,在得到长久生命的同时,我们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对于匿神而言,那是她们未明的心愿;对于祸鬼而言,那是她们无止境的渴求;对于直神而言,则是我们必须遵守的理。”
换而言之,祸津界为曾是一般人的神明们提供了力量与寿命,但也让她们受到了程度不一的束缚吗?
公孙策越想越觉得这说法耳熟,时雨怜一先一步替他说出了看法。
“也就是说,匿神们都与祸津神大人……”他想了想,改口道,“不,多数匿神是与祸津界做了交易,而您这样的直神才是与祸津神大人做了交易吧。”
公孙策琢磨起这两人的对话。按照时雨怜一的意思,大多数匿神的诞生没经过“祸津神”这一手程序,如果她们仅仅是与祸津界做了交易……
那不就是无意间被巨龙现象影响的凡人吗?
因此匿神们才会受困于心愿不明,那是她们付出的代价。而如樱舞、尹豆能卖、狐狸神一样的厉害角色,则是真正与那位“祸津神”做了交易的人,她们付出的代价就是遵循祸津神的“理”了……
“怎么样都要付出代价,祸津神大人可真严格啊。”公孙策说。
“命运就是这般的存在啊,魔人=san。”
说这话时的樱舞,却让他以为是在列车上初见的女忍者了。
三人越过一座座鸟居,沿着石子路前行。在公孙策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时,他总算看到了神社的模样。这建筑物规模不大,并不显得多么宏伟。神社前系着粗大的注连绳,木质结构在岁月的冲刷下变为暗色,庭院中长着两颗满开的樱花树,那无数的樱瓣就是从此而落下。
两人被带至手水舍前,在这莫名的神殿中清洗双手与口部,进行净心。他们又在拜殿前用神圣的飞去来器敲响铃铛,做了2拜2拍1拜的拜礼。在认真做完了这一串参拜程序后,樱舞将他们带到了正殿,另一位神明正在此等候。
她穿着灰衣,头戴金冠,长相与理奈很有些相似,只是身材便大不相同了。
“初次见面,尹豆能卖大人。”男子大学生二人组同时说道。
“初次见面,时雨怜一。”尹豆能卖浅浅地笑着,“至于这边的这位,你早在来零岛的时候就见过我了,不是吗?”
公孙策想到了那片灰色的衣角,讪笑着答道:“那毕竟不太正式……”
尹豆能卖笑着摇头,率先走进了神社的正殿。樱舞驻留在门外,似乎不打算进去。公孙策与时雨怜一对视一眼,一齐跟上了巫女打扮的神明。
公孙策未能料到的是,神社之内看上去像是零岛古代的书房。古老建筑的四面墙壁均由书架构成,一个个隔间中齐整地放着捆好的卷轴。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张简朴的木桌,空白的卷轴摊在桌上,毛笔的笔锋自上拂过,以极快的速度写下一列列古体的零岛文字。
“一起事件落幕。”
说话声来自握笔之人。那是一个少年,穿灰色和服,戴金色冠冕的少年。他的身子瘦长,面容秀丽,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子书生气,眼中却澹漠得像是机器。
这少年人的模样让公孙策想起了另一个生命。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的打扮与长相……与虚光之龙极为相似。
“坐吧。”少年看向木桌前的蒲团,很是端着架子吩咐道,“你们做得很好。”
公孙策冷汗直冒,他小心谨慎地坐下,说道:“初次见面,我是公孙策。请问您就是……祸津神大人吗?”
金冠灰衣的少年将笔搁下。
“的确,零岛的人这样称呼我。而你知道我的另一个称呼。”祸津神眯起眼睛。
“我是命运王。”
我就知道!
公孙策在心中疯狂念叨着我是水滴我是水滴我是水滴并以眼神示意时雨怜一伪装成岩石或狗尾巴草。
“你无需紧张,此处不是道路尽头,仅是我用祸津界逸散力量做出的精神投影。”命运王面无表情地说,“比起与你交谈的……呵,蓝先生,还要更为安全。”
公孙策顿时松了口气,和蓝先生同一规模的存在没有欺骗他一个小小超能力者的必要。这时他才有余力思索对方的话语。
命运王自称是祸津神……
“啊???”公孙策惊呼。
时雨怜一困惑地说:“我一直以为祸津神指的是虚光之龙。”
不知是否是错觉,公孙策总觉得命运王看时雨怜一的眼神比看他时要柔和些许。
“都是一样的,孩子。”
三人说话之时,尹豆能卖在一旁泡茶。巫女为三人送上茶杯,命运王饮了口茶,平澹地说道:“至此,祸津界离开了零岛,我成为了第三位退出战争的王者。”
公孙策心说您老下一句千万别是我要宰了你们这帮渣滓出气。
“但这无妨。你们做得很好,阻止了祸津界的暴走与时雨亘弥的狂想。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这是对你们的嘉奖。”
公孙策思索着对方的话语,他试探性地问道:“所以……您的祸津界本来不是那样的?”
“只有寂静王才是渴求灭亡的狂徒。”
你怎么也黑寂静王。
我看你们这帮人对寂静王都有很大意见的样子。
“您那虚光之龙一来,零岛跟毁了也差不了多少了。”公孙策壮着胆子说。
“你认为我所治理的世界,会出现被你们称为巨龙现象的惨状?”
公孙策琢磨着对方的说法,顿时恍然大悟:“所以才说是祸津界暴走了……!”
命运王放下茶杯,看向了时雨怜一。“你的问题是?”
“稍等一下这个提问环节是一人一个限定的吗?!”公孙策抓狂地说,而命运王全然无视了他的话语。
时雨怜一犹豫着开口:“时雨亘弥究竟在对什么复仇,这是我想知道的事情。”
命运王颔首。一捆卷轴从无限多的书架中飞起,在两人面前展开。随着那卷轴的伸展,名为时雨亘弥的男人的一生,如电影片段般在他们眼前极速上演。
苦痛的童年,求生的欲望,一次次求而不得……
去帝国留学,在病痛中挣扎,拒绝他人的好意,急功近利地寻找帝国本地的无常法使,无果……
深深绝望之时,在帝国遇到了看不清样貌的合作者,达成一致……
回零岛后的复仇,时雨计划,祸津神的诅咒……乃至最后,计划落败时疯狂的挣扎。
超能力者一时愕然。他依然认为时雨亘弥是个死有应得的恶棍,但当这男人的一生浮现在他面前时,当这男人的痛苦被复现出的时候,他却当真感到了一丝可悲。
画面回退至受到诅咒的当夜,时雨亘弥疯狂的喊叫在神社中回响。
“为什么?!在我痛苦万分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神明来救我,事到如今,却要对我说什么因果报应吗?!”
命运王收起卷轴,复仇者的声音消散,书房中仅剩王者的声音。
“我常常能听到这样的话语。我总感到非常困惑,难以理解这些人的思维。”
掌管命运的少年,说出了无情的话语。
“——为什么命运一定要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