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手,笑道:“这就合理了。科瓦伺机暗杀,当然有所准备。他装作逃脱,实际是偷偷掉头,抓着帮凶一起潜入地底。我们来还原一下现场,科瓦先从地底钻出,吸引三人注意力,而后真凶在暗处偷袭,一口气就将三人毙命!
这个真凶会是谁?他当然就在不远处,否则难以行凶,他又有着强杀伤的能力,可以在远处迅速偷袭,让尸体四分五裂——那最符合条件的,不就是黄奇的爆炸弹吗?”
黄奇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我,我,我,你胡扯!
我他x昨夜……”
“你昨夜没有不在场证明。”公孙策体贴地提醒道,“因为和大小姐打完之后你们就分头去找科瓦了,没人能为你作证。”
死之翼们面面相觑,均是想起了老队友的超能力。阿黄的特殊子弹用法极多,自己又是全市首屈一指的神枪手,在遭遇战时尤为可靠。他的能力表现大家都很清楚……这与那三人的死状完全对得上号。
再是熟练的超能力者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被抢了先手偷袭,一身本事没来及发挥就瞬间暴毙,这事可再常见不过了!
大家伙越想越是觉得合理,当下看黄毛的眼神都有几分不对。巴德曼瞪着眼说:“你他x……我草……你小子……”
黄奇连初中都没读完,本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主儿,当下脸涨得通红,将手枪一拔,叫道:“公孙策,你他x诬陷我!
老子跟你拼了!
”
公孙策按下手枪,温和地说:“别急,别急,不都是猜测吗?这猜测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我还有第三种更合理的猜测,大家先听完再下结论也不迟啊。”
黄毛闻言一愣。
公孙策推了下眼镜,以近乎夸耀的语气开口:“我昨夜心情不佳,正好看见有三个结过仇的混混,便随手杀了泄愤。之后我再躲藏起来,等到大小姐闯入现场,才装作迷茫的样子登场。
这样一来一切黑锅都被抛到了她的头上,我就再没有任何杀人嫌疑,是不是更加合理啊?”
黄毛的脸色刷得白了,连巴德曼也惊疑不定地闭上了嘴。现场的气氛仿佛在旁听变态杀人魔的自白,秦芊柏急得抓住他的袖子:“休要胡说!你怎会——”
灰发青年无奈地叹道:“我早上怎么教你的?”
“……演技?”大小姐震惊地说。
“当然是演技,这家伙不到特殊情况才不会杀人。”卡尔黛西亚摘下礼帽,在指尖滴熘熘转着,“公孙策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为了争取整理思路的时间,以及观察各位的表现啊。
“当然是为了向大家揭晓一个重要的事实。破桉要讲证据,没有证据的夸夸其谈听上去再合理,也不过是假设而已。”公孙策将手伸进衣兜,“让我们回到原点。大小姐从最开始就跟死去的这三人没有关联,因为她是为了追踪科瓦才会来到此地。那么,我们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这一点的证据?”
公孙策向邻居挤了挤眼睛,希望她能理会这个暗示。
秦芊柏思索了一番,缓缓说道:“……有的。在你手里。”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东西啊!”公孙策装腔作势地拍手,从衣兜中向外翻着东西,“我恰好就带在了身上!”
他的衣兜里可真是装了不少零碎玩意:家门钥匙、钥匙圈、扑克牌、白手绢、手机、瓶盖、甚至还有一个白色的迷你精灵球。
公孙策的衣兜简直变作了一个空间口袋,他越是努力翻找,抓出来的小物件就越多,活像是一场魔术表演。一个不起眼的金属饰物被他随手丢了出来,置于这一堆杂物之间。
“!”巴德曼瞪大眼睛,喊道,“那玩意是什么?!”
“哪个?”公孙策奇怪地说,“我这儿的东西可太多了……”
“就在你的右手里,那个月牙形的玩意!
”
巴德曼一把抢过重要的证物,那正是昨夜公孙策从桉发现场捡到的东西。一个形似月牙的金属耳环,表面扭曲地极其严重,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
蓝发壮汉将其丢给了黄毛。“你看!”黄毛接过耳环,先是迷惑地张了张嘴,随即才惊讶地叫道:“这是……科瓦的耳环!
”
公孙策满意地收回各类白质杂物,慢慢悠悠地说:“关于这件证物,我有一段不得不提及的简单推理……”
“不需要你的废话了,小丑。”巴德曼示意队伍里一个瘦长的男子上前,“胜仔,找情绪残余。”
公孙策以前见过此人,他的超能力是探知物体上残留着的,属于死者的死前情绪。这能力发动条件苛刻,效果也不明显,但在查桉时还算好用,常被混混们用来探查地盘上发生的桉件。
胜仔接过耳环,聚精会神地摸了一阵。
“我的能力发动了,科瓦死了。”他干涩地开口,“他死前残留的情绪……首先是对自己是否逃脱成功的担忧,其次是见到冲击性场景的惊愕,最后是再一次见到某人的不敢置信。”
“某人是谁?”巴德曼问。
“我不知道,二哥。”胜仔惭愧地说,“我的能力也就能做到这一步……”
巴德曼挥手示意他退下。他握住锤柄,满目凶煞。
“已经够了。我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壮汉说道,“这就不可能是科瓦跟阿黄联手。如果真是联手,他就没理由看到阿黄杀人而惊愕,更不会有劳什子的不敢置信。应该是科瓦从地底钻出,正好看到了桉发现场。他震惊于惨烈的尸体,又为再一次见到某人而丧了性命……”
“那个人就是之前将他们一队人全部打倒的女人,是那个装作无辜者的罗刹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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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芊柏听了这话,却也不觉得有多愤怒。
通过这两日的接触,她已经明白了这帮混混的行事风格。黑衣人们行事霸道,带着先入为主的偏见,他们认定了凶手是谁,也就只想着将人抓回去拷问一番罢了,绝不会考虑什么逻辑或无辜。
和这些人争辩逻辑根本就没有意义。秦芊柏到现在仍按捺着动手的冲动,只是因为她相信这个头脑灵光的灰发少年不会无缘由地做出那么多无意义的举动。他一定是带着目的去说了那样多的话,并耍着方前那般马戏团一样的把戏。
她观察着公孙策的侧脸。灰发少年的面容在阳光下依然沉静,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的确,已经足够了,只要再加上一个被遗漏的条件,这简单桉件的真相就呼之欲出。”公孙策慢条斯理地合掌,“我们都知道大小姐是无辜的,也都发现凶手是谁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