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
区区面子算什么。
别说是一句,就连一百句我也能当场想出来!
“不许动哦。”
秦芊柏松开手,在灰发青年困惑的眼神中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前方。
然后,女孩安然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喂喂喂喂——?!”
秦芊柏向后一靠,倚着某人的胸膛说:“好了,抱吧。”
“这种抱法对于大学生来说也太过限制级了吧!
!”
“要是有奇怪的触感的话就攻击阿策。”
“你知不知道强人所难这个词怎么写啊!”公孙策开始虚张声势,“我可告诉你,再不下来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现在,在这里,公孙先生我就要像个变态一样抱住你了!”
女孩的脑袋动了一动,黑亮的发丝拂过少年的面庞。
“阿策的杂鱼感溢出来了。”
可恶!
公孙策气势汹汹地伸出胳膊,以对待玻璃艺术品般的谨慎动作,小心翼翼地搂住了怀中的女孩。
“好啦,公孙先生我现在就抱着你。”他放缓声音,“我在你的身后,看不到你的脸。所以有什么不愉快的话,就放心说吧。”
“阿策,有时候可以不那么聪明的。”
我的我的。
秦芊柏安静了一会,似乎是在回忆往事。
“……阿策还记得吧,我来苍穹之都前的生活。”
“当然。”
不久前刚在梦中回顾过一次的公孙策,对此自然一清二楚。在现实中了解秦暝引发的混乱后,当年的最后一块拼图也补了上来。
曾经无忧无虑的天才少女,在经历了家族大败、秦暝外出的事件后,不得已担当起了年轻一代的责任。待她最好的爷爷因为工作离家,与她最亲的叔叔本人就是混乱的引发者。
因而,在家族单方面施加的期望与义务之下,失去依靠的女孩几近崩溃,最终离家出走。
“差不多在觉醒超能力的一年之前,我就对这样的生活感到非常厌倦了。我想要像其他的兄弟姐妹一样,自由支配自己的一部分时间。想要拥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想要从日复一日的战斗与锻炼中脱离,暂时修整上一段时间。”
“我觉得,这并不是多么过分的要求。因为那里是我的家庭,我是家中的一员,而不是习武的机器。”
女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难过,让他想起了三年前的交谈。
“我很努力地去和长辈们交流。一开始是心平气和的,可屡屡被拒绝,后来因为生气而大喊大叫,再后来甚至开始哭了。可是老人们永远在说家族的责任,父母则告诉我,应当听从他们的话语。”
“那个时候,我感到很诧异。因为无论我是哭,是笑,是悲伤,还是愤怒,大人们的反应都总是一样的。变化的只有表达的方式,而其中的内核从未变过。”
“我的喜怒哀乐对于大家而言,好像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公孙策抱得用力了一些,让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出于恶作剧般的报复心理,我采取了反抗的行动。”秦芊柏慢慢说着,“我控制着自己的表现,不在大人们的面前表露出一丝情感,想要靠这种玩笑般的方式,让他们理解我的不满。”
“然后呢?”公孙策问。
“这样的恶作剧持续了几天。我遮掩住声息,偷听了老人们的商议,想要看看他们的反应。”秦芊柏说,“我听到他们说,‘这是大喜事呀!小芊这几日有了明显的变化,想必是在武道修行上更进一步,已要进入传说中无滞万法之境界了!’”
“那个时候,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
“原来大家真的不在乎我的感情啊。在他们的眼里,我并不是秦芊柏,而只是一个天赋卓绝的人吧。”
秦芊柏轻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之后,不管怎样努力,我都做不出表情来了。”
公孙策火冒三丈。
他知道这是许久前的往事了,更知道不是每个秦家人都这副模样,但此时此刻的他依然有种强烈的欲望,想飞去帝都把那不知所谓的秦氏宅邸整个砸烂掉。
“真他x活该被你和秦暝前后揍上两顿,活该被秦老爷子噼头盖脸一顿臭骂!”公孙策破口大骂,“狗屁的武林魁首!一帮短视而迂腐的愚蠢武夫,这样也能算是大人吗!”
“阿策。”
“我就骂!”
秦芊柏转过头来,不满地瞧着他:“阿策,他们是我的家人。”
公孙策勉强压住怒气,憋了好一阵,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别告诉我现在你原谅他们了。”
“嗯,原谅了。之后交流时才发觉,那句话其实是长辈们的无心之语。”秦芊柏苦涩地说,“他们当真未能发现我的恶作剧……直到我来了苍穹之都后,老人们才发觉那不是武道境界进步的表现呢。”
公孙策的怒气有差不多一半转化成了混着荒唐与讥笑的无可奈何。
“……你们老秦家就是所谓的木头家族是吗?你是小木头、秦暝是大木头、然后家里一帮肌肉男全是参天大树一个赛一个木愣?感情全家就老爷子还算能善解人意啊疼疼疼!”
冬!秦芊柏的脑袋一下撞在了某人的侧脸上。她不满地说:“阿策是全世界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公孙策嚷嚷道:“公孙先生我不比你那一家木头敏锐多了!”
大小姐仰起头来,公孙策对视邻居的眼神,突然感觉一阵说不上来的心虚。
“……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阿策,我现在坐在你的怀里哦。”
公孙策严肃地说:“除了拥抱之外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出格行为!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坐怀不乱还是做得到的!”
“几分钟前袭胸的阿策如是说。”
公孙策的气势立马弱了下来:“我们不提非主观因素好吗……”
冬冬冬,女孩连续撞了他好几下。
“事情的经过说完了,很失望吧?”
倒不如说我很庆幸,不是时雨君那种程度的残酷过往真是太好了。
“失望没有,生气是真的。”公孙策连声叹气,“你啊,到了现在也笑不出来吗?”
“私下练习过几次,但怎么样也做不出表情。”秦芊柏用手指撑起自己的嘴角,“只能这样笑一笑。”
“这可真是……”
说是心理因素也太过激了。
难不成,是她的超能力一直在潜意识间作用于自己身上吗。
公孙策忧愁地说:“得想个法子让你笑出来才行。”
“……这次,是阿策主动拉近了距离。”女孩突然说道,“踏入他人的内心需要对应的资格,阿策是这样教我的吧。”
“啊,怎么了?”
公孙策隐约感觉有点不妙了。
“那么,究竟是出于什么缘由,阿策才不惜以身涉险,要突破稳定的安全距离呢?”
……不妙啊。
为什么你,会用这么严肃,又带着点期待的声音问出这种问题啊。
这样一来,不就显得像是……
“有想要对你说的话。”
身体被某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支配了。
在思考之前,言语先一步脱口而出。
“有着一定要拉近距离才能表达的言语,才会这样的!”
房间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个人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靠得很近的两人,均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尴尬与慌张。
“那……”秦芊柏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紧张,“想说的,是,什么?”
公孙策绞尽脑汁,感觉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栓住了一样,怎么都说不上来。
“……我还没有想好。”公孙策感觉自己从未如此丢人过,他小声补充道,“只是,很想看到你的笑容。”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加长久了。在令人焦躁的等待后,女孩背对着他开口。
“如果,阿策愿意说给我听的话……”
公孙策紧张地抿着嘴唇:“等我想好,好吗?”
“嗯,一言为定。”
“多谢。”
“反悔的话就打到半身不遂。”
“好残酷的惩罚啊!”
秦芊柏轻巧地从他的腿上跳下,拎起放在一旁的书包,走向大门。
“我要去上晚上的课了。拜拜,阿策。”
“晚上见,我解决完晚餐就回家了。”
少女走出了门外,少年坐在沙发上。
少女开始奔跑,少年不自觉傻笑。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拿起了手机——
·
同一时刻,定翼区,卡尔黛西亚的家。
“爱情使智者变为蠢货,令君子变成赌徒!”
电视屏幕上的主持人抑扬顿挫地念着读者留言,在现实中引来小情侣们的会心一笑。
“是这样吗,怜一?”
“有些夸张吧……”
像每对恩爱的恋人都做过的一样,某对热恋中的情侣正黏在沙发上看着无趣的电视节目。就在卡尔黛西亚准备换台的时候,两人的手机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小情侣们各自看向来电人的姓名,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时雨怜一默契地递过电话,将电视调到静音。他们同时按下了接听键。
“喂喂~怎么了,小芊~?”卡尔黛西亚热情地说。
“终于醒了吗,公孙?”时雨怜一沉着地问道。
年轻男女的声音,带着如出一辙的焦虑与不安从手机中传出。
“帮,帮,帮,帮帮我卡尔黛西亚!”
“卧槽你这次真得帮兄弟一把时雨君!”
热恋二人组强忍着快要爆发的哄笑声,装作严肃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觉得……这次是……”秦芊柏说。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离奇,但我猜说不定有可能是……”公孙策说。
“恋爱问题!”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