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银支柱的断罪之枪。’”
公孙策了然地点头,又问道:“那严契的尊名叫什么?”
泼迪斯表现得更尴尬了:“他来访乌斯特斯时没有提及,所用的表达不是很文雅……”
公孙策顿时幻听到某人的骂声:狗屁尊名!练个劳什子无常法还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吗?他偷笑了两声,迅速将话题转移,听泼迪斯讲述着他们家族与公司的历史。
据泼迪斯先生所说,达达里昂家族在两千年前开始就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他们用开山斧和火焰建立根据地,也使用这些自主形成结构的植物打造兵器。他们总是合众国生物学与机械结构研究的最前沿,因为木械之州的树木天生就能够成为可用的工具。
“我们从地里‘种’出各种实用的结构,再用自己的方式加以改良。”泼迪斯说明道。他领着公孙策来到大厦的33层,诸多透明培育室中有着形形色色的古怪植物。
一株形似麦穗的草被丢进了极寒环境中,研究员们不断向它输送着种种液态养料,得到充足补给的麦穗草很快发生了变异。它的外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厚实而坚硬,像是那些在极地顽强生长的树种,那些“麦穗”生长成一颗颗透明的种子,发出微弱的光芒。
“本地的植物会自动适应环境,发生自主变异。而它们变异到最后会变成……”公孙策沉思道,“一种自然生成的‘机械’?”
说话间麦穗草的变异彻底完成,现在它变成了绿色的路灯柱,“灯泡”们向葡萄那样悬在柱头,在雪地中发出强光,像是指引方向的灯塔。
“但木械的变异很难做到可控,我们本想打算改良一种在极寒条件下快速取暖的便携式设备——取代市面上那些廉价低能的暖手宝——而这棵草显然有自己的职业规划,它更想长成灯塔。”泼迪斯看了眼手表,笑道,“这过程极难控制,只有少数经验丰富的专家能做到定向培育木械,他们是本州最受敬重的职业。”
公孙策瞧了眼木械灯塔,它又发生了新的变异,像是迪斯科灯球那样放着五颜六色的光,让专家们伤透了脑筋。
“真是个充满活力的地方。”
他耐心跟随着泼迪斯参观完这些大大小小的实验项目,在离开实验区后随手画了个静音符文,说道:“好啦,泼迪斯先生。您大可先离开去打个电话,我不着急。”
泼迪斯刚想看手表,闻言道:“这……”
“您在这半小时里看了3次手表,用手绢擦了2次汗,与我讲解时特意长篇大论,谈天说地,这许多细节都表明您相当紧张。”公孙策笑笑,“让我猜猜看,于情于理柏奥利博士都该要亲自来与我谈谈的,但她出于某些原因迟到了,对吗?”
“传言果真不虚,您慧眼如炬。”泼迪斯先生叹息,“家主性情古怪,请您谅解……她本该在20分钟前出现的,还请容我暂退通告。”
天底下的白大褂都一个鸟样。
公孙策忍着没在正式场合说出这句烂活,示意对方不必焦急。泼迪斯走远了些,以极轻微的声音说着什么。“博士,客人已到了许久……很抱歉打扰您的实验,但我们不该也不能够如此怠慢一位强者……您别生气,您千万别——!”
“——吵死了你这低能蠢猪!
”
实验区深处爆发出一声神经质的尖叫,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来,一路上砸破数层防护玻璃令透明碎片如雨般洒落。公孙策眼疾手快向旁边倒退一步,飞来之物正正砸在泼迪斯先生的脸上,打得他鼻血四溅,眼冒金星,连声都来不及出就昏了过去。
泼迪斯倒地时发出咣当一声沉响,暗器的正体从他脸上滑落,竟是个木头制的对讲机。实验室内安静忙碌的研究员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如警笛撕裂宁静:“出事故了!
”
原本安稳的木械植物们同时开始飞速进化,大半植物远离了计划中的原型而向着某种简单粗暴的方向变异,形成了捕兽夹、手枪、拳套甚至炮筒等种种不那么安全的玩意。这些暴走植物带着生命的活力兴风作浪,令整片区域充满了惊恐的尖叫。
“又出事了我草!”“谁来哄哄博士!”“灭火器u7j变成火龙头了……”“安保队他妈的滚过来!”“啊!我刚完成的改良实验体啊!
!”
公孙策差点笑出声来,这一幕是如此熟悉以至于他以为自己回到了苍穹之都某位博士的实验室。他正打算帮这帮可怜的白大褂一把,暴走植物们却像是接受了某种指令般齐齐一跳,一个接一个地蹦回了自己原先所在的地方。
“一帮大脑残缺的弱智!整天用无意义的琐事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家族养一群猪都比你们有用!”
一个分外矮小的人影踩着玻璃渣走出,一边行走一边对白大褂们指指点点,破口大骂。这却是个娇小玲珑的绿发女童,身穿连衣裙脚踩拖鞋,戴一副老气横秋的圆眼镜,身后像模像样地披着件迷你的白大褂,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研究员把自家孩子带来公司了。
她数落完白大褂们之后狠狠踹了可怜的泼迪斯先生两脚,尖声骂道:“那倒霉催的小鬼在哪里?!”
“如果您要找公孙策的话。”公孙策温和地说,“我就在您旁边呢。”
绿发女童费力地仰着脑袋,一米八的公孙策对她来说犹如小巨人。“啊,所以你就是那个超能力者。”女童点头,“柏奥利·达达里昂,给我蹲下来握手。”
公孙策蹲下来,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和女孩握了握手。
“我听说您今年73岁了。”
“有问题吗?”柏奥利两眼一瞪。
“没什么,您不太显老。”公孙策站起身来,“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先聊……”
“我不方便。我不想浪费时间。你、盖乌斯、塞来斯特,你们愿意干什么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别想打搅我的实验!”
公孙策推了下眼镜:“我是否可以将其理解为达达里昂家族的……”
没等他说完柏奥利就又一次出言打断了,说得又急又快:“不可以!我看情况站队,就这样!”
对方这样直来直去,公孙策反倒没什么心理负担了,他直白地说:“我们还是很希望您与家族能站到这边来的。如果您暂时下不了决断,不如您带我看看木械之州的图腾,我们也就快速离开不做打搅了。”
“你想看图腾?”柏奥利博士伸手戳着他的肚子,“小鬼,你还真当我们要将你供起来?由你任取任求?
除了斯洛克家的那帮蠢货,没有一个家族会把自己的老底交到别人手里。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柏奥利表现得像块铁板,突出一个冷硬不吃,天不怕地不怕。公孙策低头瞧着她脸上的表情,忽然一笑,问道:“您想要什么?”
“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想我的通用语水准还是够的。”公孙策悠然道,“倘若您真下了决心要当骑墙派,又何必对我摆出这样一幅刁难的态度,又有什么必要冒着风险来亲自见我?既然能见面,就是可以谈啊。”
柏奥利博士那副神经过敏的焦躁嘴脸慢慢消失不见了,她那幼小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老奸巨猾的笑容。
“啊,你倒是个机灵的小鬼。”她换了副口气,“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你们协助我完成手头的实验。”
“塞西尔博士很乐意为您提供协助。”公孙策想都不想就卖掉了远在苍都的某个博士。
“蕾娜·塞西尔?让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滚远点,我这辈子不想看见那个白痴!”柏奥利博士横眉怒目,“听好了,小鬼。我要赤口真帆亲自来一趟木械之州,除此以外一切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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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公孙策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对着电话滔滔不绝。
“……就是这样,柏奥利·达达里昂博士专门指名你来一趟。真帆姐你有什么头绪吗?”
真帆很迷惑:“我的研究方向与她风马牛不相及。”
“你们和塞西尔不都是搞生化的吗。”
“唉……完全不同。塞西尔博士专精生化动物改造,我的研究方向是人体医学与器官演变,而柏奥利博士是义体领域最权威的专家。”
公孙策想起那些硬邦邦的金属胳膊,不由得惊讶道:“她在木械之州研究义体?”
“有什么问题吗?”真帆反问,“木械之州就是义体技术的发源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