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使扎鲁尔。开始声过后秦芊柏以一记闪蛇秒杀对手,毫不拖泥带水,二楼的三位武者同时笑了起来。
“闪蛇是这么厉害的招式吗?”贝瑞塔摇头,“以前和秦家人决斗时没有这种感觉啊。”
“不是闪蛇了。”雷鸣断言,“在逐渐变成新的东西……”
这是秦芊柏的第六场正赛,所有比赛均已相同的方式结束:开场,闪蛇,秒杀。期间女孩一言不发,好像在以冰冷的行动告知观众与选手“连闪蛇都撑不过的杂鱼别想跟我打架”。这幅做派像是对战斗毫无兴致只求胜利,已让不少冲着你死我活的杀伐来的观众心生恶感,可此刻包厢内的三人却无一丝轻视之心。
“认真过头了。”维特说,“明天,别被秒了。”
贝瑞塔小姐抽出刺剑,挽了个剑花。
“被闪蛇秒杀的话我不如直接退出剑术届好了。”贝瑞塔冷笑,“谁还不是个大家小姐了,傲气重就斩到她服!”
贝瑞塔气势汹汹地离去了,剩下两个大老爷们对视了一眼,均觉女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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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乐于分享经验的年轻人帮老眼昏花的老外行人做做科普?”虹翼卿摸着胡子,“我看不太懂那姑娘在做什么。”
冷钢斗技场最顶层,专属于冠军的至高领域周围今日格外热闹。大名鼎鼎的冠军与暝客一人手里拿着一双筷子正吃“黄金鱼子酱凉拌超市2克里方便面条”,另有一位身材火爆的七彩发女士已干掉了正餐,正就着嘎嘣脆的玻璃盒子干吃鹅肝酱。
这番暴殄天物的吃法让虹翼卿屡屡侧目,寒钢战兽站在他的沙发旁边,正以爪掩面紧闭双眼。它用了55年的心爱饭碗刚在半分钟前被虚影当小菜干吃掉,眼下正心疼得紧。
“别这么吝啬傻龙,等之后给你带个更好的。”冠军安抚了一句,抬头解释道,“秦暝的侄女是在蓄势。”
“你指积蓄力量?”虹翼卿兴致十足,“漏尽武者可以在连续使用的招式中寄存力量吗?”
“唔……不一样。”
秦暝挠挠头,组织了一阵语言,慢慢解释道:“回天术士不靠心中灵光,而提炼体内气力。招式、心法、境界……实则都是对‘气力’的运用。
而在极境过后,前人的心法就逐渐行不通了,自己的气力要靠自己思索如何去用。小芊就在用她的方式去‘炼’招,将秘传里前人的神髓炼出,换做自己凝练的神与意。”
虹翼卿点点头,说:“我听不懂。”
“以闪蛇举例。闪蛇后发先至,强调快与迅,打点刁而毒,家中的女孩儿一向都喜欢的。可到了小芊的境界,一味的‘快’与‘毒’便不顶用了,那她要如何做?”秦暝耐心十足。
冠军放下筷子,解释道:“重炼新招!再用就要求一击必杀,要显出逢战必胜的气魄来。越是这般赢下气力越强,神意越凝,招式越精。胜十场是十战十胜,胜百场则百战百胜,一直这般赢到最后,闪蛇还是闪蛇吗?”
老人一下下摸着胡子,沉思片刻,露出孩子般惊喜的微笑。
“啊!这实际成为了象征术式,就像心意变化为恒理,闪蛇在实践中变化为名副其实的必胜法。结果颠倒为原因,超逻辑循环完成了构建!”
“没那么简单,这才几场。”冠军发笑,“总有蛇胜不过的敌人,我倒想看那时你侄女要怎么打。”
秦暝云淡风轻:“那时自然有其他绝技可用。”
“回天术,真有趣啊!”蹲在窗前的虚影大笑,“明天谁会赢?”
“我家的孩子胜算更大。”虹翼卿得意道。
“小芊不会败在这里。”秦暝自信十足。
冠军把脚放在桌上,一副痞子模样:“没所谓,我都一样打啊!”
寒钢战兽见屋里四人这番模样,心想一个个大人物看着跟酒吧里的赌棍一番德行,果真回天术和奇相法都是越练越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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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芊柏走回4号休息室,在椅子上坐下,缓缓吐了口浊气。
她刚来赌场的那一天夜晚休息室还是个吵闹混乱的地方,准备上场的选手们挤在公用区域算计着他人的入场资格,血与汗混成的臭气令人直皱眉头。而三天过后没资格入场的人们已被早早扫出,赌场官方的活动建筑模块将休息室改建为剩余选手喜好的风格。
如今这屋中满是古色古香的原木家具,洗手台前陈列着帝国南部运来的脂粉,梳妆打扮的用具一应俱全,连汗巾都是上好的绸子。秦芊柏自离家后还是第一次见这般阵势,看来北地果真不缺这点打点门面的钱财。
“辛苦了,大小姐~”公孙策神出鬼没地走到她身后,手里拿着张毛巾。“要洗澡吗?”
秦芊柏甩甩脑袋:“还不累,擦一下就好。”
“先喝口水。”
女孩儿接过热水杯,一一解下衣衫,只留一条亵裤。汗水顿时带着疲惫冒了出来,白玉般的肌肤上透着股红润的热气。公孙策去接了盆热水,蹲下身来,为她细心擦拭身躯。
公孙策只专心忙活绝不多停一瞬,疲惫的女孩儿闭目静静享受照顾,素雅的屋子里分明一片美景,却生不起一丝绮念来。
公孙策在低头洗巾子时随口说道:“明明轻松些解决也行吧?我在旁边看你打都觉得累啊。”
“我在炼招。”
“是因为这个?”
“开场就全力以赴,也是对敌人的尊敬。”秦芊柏说,“在这里战斗的人,多是从世界各地赶来追梦的。他们背着期望、责任、义务,亦或只是单纯享受斗争的快乐站到场上,他们每个人都想要战斗到最后。我想要让这样的对手败得心服,这样他们事后想起也只会懊悔自己不够强大,但不会觉得输得冤枉。”
公孙策刚擦完正面,转去后面为她擦背,闻言说道:“你还真是心高气傲。”
“何出此言?”
“更多的人眼中除了胜利以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啊。在战斗中还去为对手考虑的人,不是傲慢是什么呢?”
秦芊柏闻言一笑:“看来我果真是个傲气的姑娘。”
“但是眼里只有胜利的话就看不到其他东西了,现在这样刚刚好。”公孙策收起丝巾,换了条新的巾子,细细替她擦着小脸。
“好了,完成!”
公孙策将手镜递来,镜子里的姑娘又变回那个白白嫩嫩的洋娃娃了,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抱紧就不撒手。武者的锐气在这一抹间便散了去,秦芊柏抓起衣衫,脸上升起一抹淡淡的晕红。
她用脚戳向男友:“阿策转过去,不许看。”
“好好好。”
公孙策吹着口哨转过身去,听身后衣衫摩擦的声响淅淅索索。
虽说上次被恶作剧时是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但大小姐总归还是矜持羞涩的,不轻许某人轻易动手动脚。如今变成这样还要说起第一天前三场打完的时候,公孙策兴奋地说大小姐武功天下无敌连秒三场大展风采,秦芊柏得意洋洋地接了句那还用说后立马汗如雨下,疲惫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以闪蛇练招无疑是天才般的想法,至今为止的连胜也的确增强了力量。然而另一方面,这也是对自身体能心神的极大消耗。每一战都在开场时解决,也意味着每一招都相当于鏖战至尽头。
公孙策眼见自家姑娘累成这样了赶忙亲手照顾,于是三天下来他这名义上的教练就成了大小姐实质上的贴身侍女。只不过这姑娘也就是在战后受照顾时才能这般洒脱,回到平常就还是那副容易害羞的可爱模样。
秦芊柏更衣时拿起胸衣,心中一动,小声说:“阿策。”
“怎么了?”
“还以为会趁机多吃豆腐。”
“累成这样了还动手动脚那都没法用不解风情形容了好吧,等你日常没压力的时候公孙先生我拼上全心全灵也要不顾一切去揩油口牙。”
“果然阿策是好男人。”秦芊柏套上衣衫,拍拍他的肩膀:“复活!”
公孙策使劲鼓掌:“恭喜七连胜啊秦芊柏选手,再之后想做什么?”
“想吃冷钢之州的本地菜。”
“好,教练请你吃大餐!”
秦芊柏挎上包包,背起长刀,被公孙策牵着跑出休息室外跑入人群中。他们穿行在五光十色的聚光灯下,清脆的谈笑声夹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若隐若现。角落里一个颓废的拳手抬起被药物麻醉的眼帘恰好望见他们的背影,恍惚间想着今日的错觉当真青春得匪夷所思。那两个年轻的影子在堕落的极乐中走过却没带走一丝血腥与烟气,只留下一缕幻影般清新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