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时的大环境无法踏入合众,王国方就派出了四位显现法使作为亲王的护卫与其一同归家。就在继承仪式举行当夜,数颗耀眼的流星从天而降,将流星城的一栋老楼夷为平地。那四位显现法使便是这一夜中不幸遇难的四位死者,新闻里绝口不提奥勒良·奥提密斯的下落,因为十五年来合众官方的口径一直是“奥勒良离奇失踪”。那位亲王在遥远的岛国仍被老市民们缅怀,在他的故乡却早就被人们遗忘。
“不对劲。”公孙策说,“以盖乌斯的计划来说这太粗糙了,那是个谨慎到随口寒暄都要逐字逐句思考的男人,他的暗杀计划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如果他要杀一个人,那人就应当死得合情合理,且与他本人毫无关联。”
“前提是他实力强盛,准备充足。”艾兰迪娅指出,“而十五年前的盖乌斯是刚从战场上撤离的士兵,除了一枚勋章外别无所有。”
看起来当年的盖乌斯只能铤而走险,奥勒良不光有王国的支援更有老家主的垂青,如果奥勒良继承了家主之位,他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公孙策认同这个结论,他开始思考那时的盖乌斯手里还有什么牌。
“他还有他的铁哥们冠军。”
“冠军出手可不会引发这般动乱。”
回天术高手向来不爱砸坑,这话有理。那么是司徒弈和隐律主?更不可能,从时间线上倒推那两人还在忙活时雨亘弥的事,他们那时认不认识盖乌斯都两说。虹翼卿?一位老牌创界没理由因此亲自出手,他说句话就能让当时的家主克劳狄重新改变计划……
思考一时陷入了僵局,他忽然想起行动开始前与奥鲁斯的短暂交流。那个富二代虚弱得手还发颤,但眼中带着股执拗的清光。
“你认为我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机械般冷静的理性主义者。”
“在你眼中是这样吗?”奥鲁斯笑得很复杂,“但在我看来,父亲是一个感情用事的男人。”
“你确定自己在说盖乌斯?”
“啊啊,感性而又冲动,因此才会将自己作为教育我的反面教材。许久之前我问过父亲关于奥勒良的事件,他只说了一句话,‘如果那时我有你的才能就好了’。”奥鲁斯说,“作为一台机械他可真失败,会用这样引人遐想的模糊回答应付儿子。”
公孙策讨厌对方说话的口气,但他认同这个猜想。那如果换一个角度?前提不变,如果当年盖乌斯的形象与现在不同,他弱小,居于劣势,自认平庸,却怀着与儿子一样的野心,想要打一场翻身仗。但这不代表他会失去智商,他会想一个激进但有退路的办法掌控这个军火家族……
军火家族……奥提密斯是个军火贩子,而奥勒良是个和平主义者?
矛盾突然间从思维中跳了出来,像是月下的鱼群跃出海面。公孙策快速说道:“盖乌斯在掌权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内部清算。”艾兰迪娅说,“他将老家主克劳狄为首的元老们亲手杀死,以此彻底树立了自己的统治权。”
公孙策此时已近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他扮做一个深感无趣的王国人带头向纪念馆外走去。
“你想过这种可能性,对吗?”
“没有证据。”
“有,想想他们这一族血脉中流淌的愚蠢与傲慢。”
艾兰迪娅摇头:“这不能算证据。”当然了,公孙策想,她压根没法对女王提出这个猜测。
“好在我们现在不是侦探,不用做十全十美的推理。”公孙策说,“奥鲁斯说得对,别在预案一上面浪费时间。调整一下旅行计划,我们必须加快脚步了。”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