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向人们讲述那个关于爱与和平的伟大梦想。他讲得那么激动那么振奋人心,连最为多疑的宾客也被他打动,深信奥提密斯将要引领和平。少数知晓内情的老者因他完美的表演而深感欣慰,可盖乌斯看得出来……他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激情与爱……
正如阴影处的老家主克劳狄,逐渐收敛笑意。
“没错。”盖乌斯的声音阴沉如水,“那个男人本应用自己的身份进一步激化矛盾,帮助家族在战斗中赚取海量的财富。但他被爱情改变了,他真心将自己当做了王国的奥勒良亲王,想要让两国彻底和平。为此他要欺瞒所有人当上奥提密斯的家主,以自己的权力让军火商人成为第一个撤离秘密战争的势力。”
“他太愚蠢了!”盖乌斯忽然咆哮,“连我都看得出他的思考,克劳狄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老家主绝不会允许他以一己之私抛弃家族的利益!
他的谋划当晚就被识破了,他们之间理所当然地发生了冲突,他们有无数种方式和平解决争端,可两个自以为是的蠢货选择了战斗!然后两个骄傲的男人拔剑相向,用他们得意的无常法在家族本部大打出手,而更弱的一方就因自己的骄傲,因老者的误算而死了!”
盖乌斯说话时激动地挥手,这个一向镇定自若冷漠如钢的男人此刻却失态地大吼大叫,像个控制不住情绪的青年人。艾兰迪娅微微闭眼,她听得出男人的无力与颓唐,像是十五年前那个被人忽视的军人穿越了时光吼出心中的愤懑。
“这一切与你本无关联。”艾兰迪娅说。
“当然!与我无关!”盖乌斯的怒吼在空旷的楼层中回响,“我的计划是比他更愚蠢的绑架,我本打算趁机挟持奥勒良,以和亲真相为筹码离间那王国的护卫,待寻得支持后逼克劳狄让我上位。可我根本没有机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闯入战斗现场想要劝阻,但没有人听我的话语,我想不到阻止他们的办法。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灭口的流星已砸向那四个护卫,奥勒良就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死了!
而一切的事故都要有一个源头,外人需要一个能让他们信服的解释。那么是谁杀了奥勒良?是谁杀了王国亲王?是谁毁了和平的未来?依然要担任家主的克劳狄能够负起这个骂名吗?除了另一个野心勃勃的奥提密斯之外,还有谁适合当这个愚蠢短视的杀人凶手?!”
这才是最合理的发展啊,盖乌斯这样谨慎的男人怎会让自己的谋杀闹得满城皆知?他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至少编出种种假说混淆视听。当年克劳狄不可能对外公布事实,那会使得他和家族的地位与名声尽失。于是他将一个一向看不起的平庸小辈推到了台前,放出消息告诉所有人他就是击杀奥勒良夺位的野心家,只待消息传出后将其斩杀便可暂时给出一个“交代”。但克劳狄还是太小看他的后辈了,正如他没想到奥勒良的背叛,他也没料到盖乌斯的准备。
“我成为了替罪羔羊,带着还在酝酿中的阴谋与野心。”盖乌斯讥讽地笑了,“我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因为两个与我无关的,感情用事的蠢货!可我是个平庸的男人,我想不到反败为胜的办法,也想不到洗脱恶名的手段。所以我用之前的准备杀了克劳狄,我让自己成为了新的家主。”
拂晓骑士知道盖乌斯在拖延时间以待愚昧状态消除,她自己也在为绮罗争取时间。但她同样觉得盖乌斯是真心想说清这些往事,这些荒唐又丑陋的故事在他的心里压抑了太久太久,公孙策的虚言印在此时变成了一个理由,让平庸的男人得以将往事对敌人说出。
这样一来盖乌斯当然不会有图腾的控制权,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当着徒有虚名的家主,克劳狄绝不会告诉他控制图腾的秘密。
“艾兰迪娅·赫莱森,你现在很困惑。”盖乌斯说,“你不明白我为何会让星魂之龙担当计划的中心,我为什么会相信一个我无法命令的图腾。我来告诉你答案吧,我没有看破术式的才能,我只能用最原始的愚蠢方法。我一次又一次和它说话,向它叙说我的故事,向它陈述我的计划,我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次这句话……”
星魂之龙迷茫地看着双方,它仍看不穿绮罗的伪装,不知晓谁才是真正的盖乌斯。这时它看到后来的盖乌斯向前方伸手,带着那副苦闷而坚毅的表情在夜空下呐喊。
“我想要超越那份才能的极限,想要摆脱这令人绝望的庸碌。请你助我一臂之力,星魂之龙!”
这就是庸人的做法了,依靠日复一日的请求获得他人的帮助,而他的执着最终打动了图腾。星魂之龙愤怒地嘶吼,它认出了自己真正的朋友。它飞到盖乌斯的身后,以明亮的巨翼包裹住渺小的人形。
星魂之龙的躯体逐渐稀薄,它变成了一束真正的星光,盖乌斯·奥提密斯沐浴在光中,他在巨龙的伟力下飘起,好似神话中的圣徒升向天堂。但世上绝无这般世俗的圣徒,他在光中高举手臂,那是属于统治者的独断与威严。
“以乌斯特斯总统盖乌斯·奥提密斯之名下令,全境文明战线收缩,全图腾即刻回归星魂之龙!”
这一刻北大陆各地冲起数十道色泽各异的光华,属于盖乌斯一侧的图腾被伟力牵引着飞起,飞向那远在流星城的绝对主宰。在克莱因的紧急仪式完成过后,盖乌斯已在法理上成为合众的总统,如今的他拥有影响文明战线的权柄,他就是此国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