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赛博郊游（下）

双手做出“x”，“想要独处的话大家会直接和我说，由于彼此太熟反而不会尴尬呢。”

    “能做到这点也是本事。”云璎琅惊叹。

    绮罗敲了敲虚拟黑板：“总在一起的话会感到无趣，不在一起的话会难过，此乃恋爱的醍醐味是也。因此，告白之前的暧昧期才最为美好！”

    另两位姑娘齐齐拍掌三声，随后卡尔黛西亚打出偷袭：“不过绮罗你真有暧昧期吗？明明暗恋后没多久就火速告白直接修成正果了……”

    “我我我也有的啦！零岛！零岛的旅行就是我的暧昧期！”

    “考虑到零的话说服力简直为零。”

    “好冷的笑话。绮罗酱生气了，不提供咨询服务了！”

    二重身绮罗气鼓鼓地别过脸去，向窗外眨了眨眼。

    ·

    眨眼。

    这一次，涌入脑海的信息变得臃肿而杂乱，像是从风平浪静的海域游入了暗流涌动的暗礁区。他花了一个刹那才适应了突然变化的环境，此时以秒计数的计时数字还未来得及跳动。

    低矮的红瓦建筑中回荡着钟声，短短一刻的安宁后活泼的异国言语炸了锅般涌出屋里，女学生们的黑色短裙在跑跳时飘起，洁白如藕的小腿肚上满是青春的光泽。这是公孙策熟悉的场面，刚刚下课的学生们迫不及待地出门放风，这里是……

    零岛，筑紫岛，市立第三高中，10:12:34。

    “喂喂？是咱的手机卡了呐？”

    楼梯侧方的阴凉地带，留着马尾的小巫女晃了晃手机。屏幕里的绮罗双手合十：“不好意思，今天稍微变重了一点～”

    “信息生命体也会发福呐？”理奈坏笑。

    “信息生命体也是女孩子呐～”绮罗模仿着小巫女的语调，“之前的补课多谢了！出云理奈的讲解比网上的资料详细多了。”

    “再怎么说咱也是巫女，神佛类的知识要是赶不上wiki就不用工作了。”理奈叼上一根棒棒糖，“所以，凭依术式的实验也？”

    “圆满成功大功告成。”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绮罗挠了挠头，“咱还是觉得作为帮助的话，做到这步已经超足够了……”

    “还差得远呢。”绮罗摇头，“拜托了！和我详细讲讲吧，降神术式的机理。”

    小巫女咬碎糖球，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无奈感。

    “嘛，这倒也的确是咱的专长呢。降神术式说白了就是升级版的凭依术式，通过对强大存在之’名‘的呼唤召唤他人的力量，依靠双方之间的特殊关系作为术式的联系。不单单是精神，力量也会凭依过来，这样想的话会容易理解一些。”

    “限制是？”

    “重要的是两点。其一，双方必须具有特殊的关系。以咱自己和伊豆能卖大人举例，双方不单是巫女与神明，更是后代与先祖，这样联系才算稳固。”理奈竖起两根手指，“其二，双方的力量差距必须足够大。呼唤神明的一方越弱越好呐。”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弱者专属的术式！”绮罗摩拳擦掌。

    “找别人帮忙本来就是弱者的特权呐。而且强者与强者之间是难以凭依的，彼此的’理‘会激烈冲突，难以共存，说是会引发自爆也不夸张呐。”理奈双手一扬，做出夸张的手势，“但也正因如此，降神术式的风险极大。双方的差距就犹如人与龙，前者的存在太过微小，稍有不慎就会被后者同化。明白咱的意思呐？”

    “理解理解。”

    理奈叹了口气：“绮罗酱你是那帮笨蛋里最稳妥的一个，咱才敢和你说这些。不过也不要嫌咱唠叨……”

    “一定会完完全全和公孙策说清楚并拜托大家一起完善计划的。”绮罗比了个剪刀手。

    “嗯呢，社会人士的稳定性让人心安呐～”小巫女眉开眼笑，“说来大家都在等上次音幕城的新歌呐。新的专辑，会是什么时候发售？”

    “下个月底，到时候给你寄签名特装版！”

    “那可就多谢了呐～～”

    眨眼。眨眼。眨眼。女孩们的声音逐渐远去，得到信号的信息生命体开始上浮，他接触了凭依术式，离开了信息之海，重新站立在现实世界安定的地板上。现实中的时间是10:12:35，他做了个深呼吸消耗了一秒。

    “绮罗！”

    绮罗笑嘻嘻地伸出腕子，像是主动被拘留的自首犯人一样配合。公孙策气得笑了起来：“我就说你怎么打起了凭依术式的主意……好端端的研究降神做什么？！”

    绮罗吐了吐舌头：“想当天魔大人的巫女。”

    公孙策使劲抓乱她的头发：“所以说为什么？咱们这边战斗力绝对足够了，你没有必要再折腾自己。做个非战斗人员不好吗？”

    “不好。即使是派不上用场的无用功，我也想尽可能多帮上一点忙。”绮罗斜眼，“我知道直接说公孙策你肯定不乐意的嘛……就用这种方式让你自己接触好了，我可没说谎哦。”

    公孙策停下手上的动作，在女孩面前蹲下身来，认真地说道：“很危险的。”

    “我知道，可是……”绮罗顿了顿，说道，“我可以以此为借口顺理成章地提出sox嘛！”

    房间内严肃的空气，在这一瞬间被完全冻结。偶像小姐的面庞从脖子根开始一点点涨红，随着蒸汽爆裂的声音而变成了番茄般的色泽。

    “我我我本来想说不想再被敌人针对击破的结果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绮罗胡乱挥动着手脚，发出可爱的悲鸣：“不是！不是这样的！这是凭依术式的副作用我是抱着严肃的考量才有的这个想法！我不是那种一天到晚都想着色色的女人没有说因为很想尝试所以着急……公孙策你把门锁上干什么？你为什么开始脱衣服了？！等下等一下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理智的锁链已完全崩坏，再这样还能忍下去就是异常者了。公孙策一把将面红耳赤的姑娘抱起，无视了对方的胡乱厮打抱着她走入房中。

    “好，我上了。”

    “不要啊——！”

    ·

    “呐呐呐，再来一次吧。”

    “作为结束后的第一句话还真是有够令人震惊。”

    “因为比想象中还要厉害……而且公孙策好熟练。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你究竟试过几次了啊！”

    “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让我好难回答。”

    女孩像猫儿一样蜷缩在恋人的怀中，她闻言抬起被汗水打湿的面庞，在他的脸上轻轻蹭着。

    “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女孩的小脸通红，“想要试试漫画里的奇妙剧情。”

    公孙策轻轻按摩着她的腰肢，在她的耳畔低声开口。

    “都没力气了就老老实实躺着吧杂鱼小姐。”

    “咕哇之后一定要锻炼身体——”绮罗惨叫到一半忽然停下，在一秒的沉思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哎嘿嘿……哎嘿嘿嘿……”

    “我靠你这笑容邪恶得惊人！你又想出了何等阴损主意！”公孙策大惊。

    绮罗四肢并用抱在他的身上：“虽然我暂时需要休息一下……不过‘我’的体力可还很充沛呢！”

    “喂，该不会，难道说你——”

    紧闭的房门被一把推开，另一个绮罗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连头上的汗水都没来得及擦就将房门反手锁死。以齐静萱小姐的形象赶回的二重身，向某人兴奋一笑。

    “专属粉丝的杀必死时间，开始了哦”

    在公孙策耳畔低语的绮罗，压下了粉碎心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顺便一提，二重身的状态不会影响到我的本体……所以说，大胆一点也可以，呢。”

    “……很好，给我做好觉悟。”

    ·

    “呜……啊啊……啊……不行……不行了……”

    “所以说我之前就在好奇了，二重身回归本体后会把记忆一起带回这件事情你到底要怎么处理——结果你真就根本没有处理啊！”

    绮罗眼泪汪汪：“太激动忘记了啊呜呜呜……”

    “明明平时那么聪明却在这种地方犯蠢，你就是这一点很可爱。”

    绮罗有气无力地翻身，黏在他的身上：“我有时都觉得自己扮蠢扮多了真变成笨蛋了。”

    “你要是真的笨蛋家里早就因为你的能力炸开锅了。”公孙策捏捏她的脸蛋，“你要是真的笨蛋也就想不出今天的主意了。”

    “果然生气了？”

    “生气了。想到你有战斗能力我会放心，从理性上没有拒绝降神的理由，因此才生气了。”公孙策叹气，“你还敢算计我。”

    “哎嘿嘿。”绮罗吻了他一下，“我就是这种麻烦的女人啦，虽然什么都知道但会装作不知情的心机女，比男人还喜欢糟糕物的异常人士……”

    “刚好本人也是擅长扮傻的欺诈师与欲望充盈的色魔，我们岂不是很般配？”

    女孩害羞地笑了起来，紧紧贴在他的怀中。

    “从今以后也请多指教啦，天魔大人～”

    “打算上任了就不许反悔，我的巫女。”公孙策张牙舞爪，“天魔大人会毫不留情地填满你的。”

    “呀，公孙策好h~”

    “这说法也有够古典哦！”

    时间才刚过午后，两人腹中空空，一天尚未到结束的时候，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们一起商讨。像每对平凡的男女一样聊着人生与未来，一起在家中嬉闹，一起逛街，一起吃小吃，一起在都市的街头漫步……

    在信息之海与现实世界中，同时享受美妙的秋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