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玩好。”秦暝说,“我想道理是连家中的孩童都懂的,生在了富贵的家中,就要担起生来就有的责任。可我近期想着想着,也觉得这安排说不出的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秦芊柏困惑,“暝叔以后会当武官或者将军,我以后也会这样走。我们世世代代都是这般过呀。”
“唔……”秦暝呆呆地望着彩灯,“小芊,如果你日后改了主意,想当个厨子呢?”
“我不会的,我要当天下第一。”秦芊柏自信满满。
秦暝笑笑:“如果。”
小姑娘也呆呆地瞧着彩灯,过了一会,才犹犹豫豫地说:“应当……还是做将军吧?大家也该想让我做将军的。”
“你也为难了,所以我觉得不太对。”秦暝说,“有一些人好似生来就要背着一些东西,朝着早已定好的方向去走。可人的出路原本是应有许多的,人生不该有很多‘一定’。就像你可以做将军,也可以做厨子,可以去唱戏,可以去算命。可对于一部分人而言,未来和过去一样变成唯一了,那不也很没有道理吗?”
秦芊柏也跟着苦思冥想起来,也和秦暝一样琢磨不出道理。于是叔侄俩一并捧着汤圆立在风中,像一大一小两块木头,呆若木鸡。
公孙策沉默地吃着汤圆,他想到了秦暝的世界,演算无限可能性的非天净土。13年后的秦暝该是“想开了”,而他得到的结论果真也与师长们的期望不同……可在人生道路的抉择上,又有什么能说是对错呢?
他自认说不出个道理,因为他想象不出当将军的秦暝该是什么样。纵使对这游手好闲的“前辈”怨言颇多,也无人有权干涉他对自己人生的抉择。公孙策索性不做评价,打着哈哈想去缓和气氛,忽然将目光向下一转。
人群中闪过一个穿机车服的男孩,小小的背影中隐约透着一股子急切。
“殿下怎得这般匆忙呢?”秦芊柏问。
“太子殿下可不像是沉不住气的主儿……”公孙策将一缕念动力分出跟上,“先别声张,看看他遇见了什么事儿。”
“可我还没吃完。”秦暝说。
公孙策摸出一个老式的大哥大手机:“不急,看路线规划殿下是从灯谜的园子里过来的,正好有人在那溜达。”
·
“……你确认你跟着呢是吧?行,好嘞,我马上起一卦。”
刘忠武扣了电话,转头解释道:“等我算算殿下行踪,看卦象他该是从东北方向出发……”
严契深深叹了口气:“你他妈不会看监控是吗?”
“……”刘忠武梗起脖子,争辩道,“监控不准!”紧接着便是一通“人多眼杂”“科技落后”等等的话,惹得司徒弈窃笑连连。
神京灯会的灯谜设在北山公园里,一棵棵老树的枝条上系着通红的灯笼,灯笼下方又由红纸写着简易的灯谜,被光映着格外喜庆。今年的灯谜举办方玩了点新花样,用系着黄灯的竹子在公园中圈出了不同的“路”,游客任意寻个入口走进,一路将所见灯谜悉数猜出,就能在出口处拼出一道对联来。
这新花样满受市民欢迎,放眼望去,树荫下竹影间满是猜谜玩乐的游客,气氛空前高涨。刘忠武引着两人来到东北方向的一条路口,当头第一个灯谜为:“云破月来花弄影。”
严契撇了一眼:“能。”
“谁问你了谁问你了。”刘忠武四处打量着,“下一盏灯是在那边的枯树下的灯笼……”
司徒弈配合地走去,抑扬顿挫地念道:“撮土为坟~”
“文。”
“再然后是西北边左数第二盏灯,还是能。然后东边第三盏灯……”刘忠武眯眼一瞧,“白首相逢征战后……这是个‘武’字。能文能武。”
解灯谜对这帮太学生来说连个题都不算,三人随意溜达了一圈就将字眼悉数补全,拼成一副对联:
能文能武,能屈能伸,下可谋一地兴旺,上可担家国栋梁。
刘忠武看了一乐:“多喜庆,专给咱们写得这是。”
“对联喜,学子愁。此番如意吉祥话,何使太子急匆忙?”司徒弈问。
“这……”刘忠武说不上来。他也觉得这构不成太子焦躁的理由,赤子敬再厌学也不会见不得人好。
严契伸手打去,让最后的灯笼转了一圈,刘忠武定睛一瞧,发现背面的红纸上还有另一串白色的字。只是这字写得极小,非要在特定的角度下,才能将其看得清楚。
“山岳隐约入空中。”刘忠武嘟囔,“这是个‘兵’字……反面还有一串?”
“看了就知道了!”严契忽然显得很不耐烦,他随意打了个手势,一路以来的所有灯谜全部飞起,一张张飘在三人面前。刘忠武一面暗叹友人性急,一面也好奇地拼着字。明面上的对联是说莘莘学子,暗地里的真联又是会指谁呢?
这想法出现的时候,他那聪明的大脑已将谜题解出了。新的字谜果真也拼成了相似的句子:
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名求和实引战祸,号升平暗助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