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吃食全是我的,有她什么份。”钱俊翼紧紧护着松子糖。
“你这孩子,谁惯的你。”钱母发怒。
“俊翼,到太奶奶这来吃。”赵老太护犊子,将曾孙抱在怀里。
苏玉兰见这一老一小实在讲不得道理,便抱着水泞去了自己房里。
“水泞,在婶娘屋里玩会,等你二叔回来便好了。”苏玉兰难得生气,尤其是在自己家里竟受这份子气,大人倒还可忍得,小水泞好端端的竟要受这份子委屈,这还是个孩子呢!
“兰姑啊,给水泞弄些饭菜,在屋里吃吧。”钱母走了进来,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哭过了一般。
“娘,我待会熬个绿豆汤,您舒舒心。”苏玉兰过去扶婆婆。
“哎,咱造的什么孽啊,我这个气啊。”钱母说罢搂着水泞道:“我就是做不出个狠样子来,他们这般欺负水泞,按我的脾性,真想把他们撵出去,可她终究是你小姑母的亲娘,我也怕坏了阿昱的名声。”
“娘,等阿昱回来看看吧。”苏玉兰叹了一口气道。
“二奶奶,水泞没事,二奶奶不要不开心。”小水泞靠在钱母怀里道。
“哎呦,我的小贴心呦。”钱母搂着小水泞,看向苏玉兰道:“你和阿昱也加把劲,我还等着当祖母呢。”
苏玉兰闻言脸颊红润起来,抿嘴没再支声。
“你个小子,我不揍你,你老实不得是吧。”屋外传来李淑娴的声音。
“怎地了?”苏玉兰闻声出门问道。
“这小子就是被惯的,饭不吃专吃零嘴,脾气厉害的把碗扔了,我就见不得这样欠揍的。”说罢拧着钱俊翼的耳朵,大有往外走的趋势。
一院的梁佑安环抱胳膊靠在月亮门上,那小子确实该揍,现下不教育教育,长大了迟早祸害人,不过,这个姑姑倒是个爽快性子,想揍便揍,啥都不用考虑,她喜欢。
“她姑啊,你这要干什么去?”赵老太站在门口急道。
“我见着他就来气,我给他送大舅舅那去。”李淑娴气道。
“我不回去,我不回村里。”钱俊翼吼道。
“给你能耐的,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外甥。”李淑娴颇是气愤,她李淑娴从小到大没生过这般大的气。
“好了,好了,俊翼回来吃饭。”赵老太瞥了眼外孙女,带着曾孙回了屋。
李淑娴真不想再呆下去,可一想自己走了谁管的住那小子,到时她家嫂子少不得要受气,嘴一抿硬是忍着气留了下来。
酉时,衙门的官员敲了一声锣,开始收卷,钱昱收拾一番便往外走。
“公子。”临出门,一衙役拦住钱昱,“您要不再给点?”说罢手抿了抿,显然是要银子。
钱昱闻言道:“没有了。”
“您多少还是给点吧,要不我喊一声,您这衣服里的夹带可会被搜出来。”衙役笑道。
钱昱平生最恨被人威胁,开口道:“你喊吧,到时候少不得要追究谁放我进去的,还有,我那银子可都是做了记号的,到时看看谁遭殃。”说罢见衙役神情一松,便提着篮子走了出去。
衙役左右看看,寻了没人的地方,拿出银子,左翻右翻,硬是没找到什么记号,心知被耍,气的咬紧了牙关。
钱昱出了衙门,便去了店里,瞧了瞧情况便和华掌盘闲聊。
“东家,咱势头正好,您就放心吧,哦对了,您快回去吧,您家里的老太太来了。”华掌盘不知钱家事,还以为自家东家会很开心呢。
“你说我家老太太?”钱昱似是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是啊,带着一个小儿呢!”
钱昱闻言站了起来,“我先回了。”说罢急匆匆往回赶。
一院里,李淑娴正带着水泞玩,许是绿豆汤喝多了,便去如厕。
钱俊翼瞄准机会,便跑出来夺水泞手上的绿豆糕。
钱昱进了家门刚好瞧见钱俊翼将水泞推倒在地的一幕,那个火蹭蹭的冒了起来。
“做什么呢!”钱昱快走几步将水泞扶起来,“水泞,有没有事?”
钱昱见水泞摇头,便看向钱俊翼道:“谁教你弟弟可以推姐姐的,你眼里还有没有大小?”
“她有绿豆糕不给我吃。”钱俊翼仰着头道。
钱昱默默无言的瞧着钱俊翼,这就是别人家的小孩,自己的孩子这样她早就揍了,真是惯的,钱昱压着火抱起水泞往钱母屋去。
“昱哥儿回来了。”赵老太笑道。
“奶奶此番来做什么来了?”钱昱将水泞交与钱母,自己坐下来直直的看着赵老太。
赵老太闻言笑了笑道:“你们离村个把月了,来看看。”
“行,看完了就走吧。”钱昱说罢便见钱俊翼开门进来,头一次对一个孩子发火道:“你给我站那。”
“昱哥儿,俊翼还是个孩子呢。”赵老太脸上有些挂不住。
钱昱本就是个喜欢孩子的,对小孩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可对钱俊翼,她恨不得好好调理一番。
“奶奶,饭来了,你尝尝,可随心意?”苏玉兰将饭端到桌上,瞧见钱昱动了动嘴,到底没说什么。
“有些咸了,还有这个俊翼不欢喜吃,你再做个别的来。”赵老太拿腔道。
“不欢喜吃就饿着。”钱昱一听火了。
钱母听儿子火了,头一回没拦着,媳妇是她的媳妇,她都未曾舍得这般使唤过。
赵老太吓懵了,自从钱昱从外地回来,便温和的紧,突然这样险些吓坏她。
“这里的饭菜不合口味便回家吃,我们家就欢喜吃咸的,没来由因你们改了。”钱昱说罢见赵老太没吭声,缓了一口气又道:“还有,这家里没你们能使唤的人,我安排车马送你们回去。”
“昱哥儿,奶奶刚来不是。”赵老太低声道,一下午瞧见这家里吃的用的怎能不眼馋,以往她是受不的这个气的。
钱昱火没压下,见李淑娴进来了,又怕伤了小姑的颜面,到底是姑母的娘,便道:“您老过来住几日,不是不行,本来没什么不可的,您老老实实,和和睦睦的,大家都欢喜不是。”
“是,是。”赵老太应着。
“您老小住几日可以,您缺什么我们给你置办,想吃什么,我们给你买,您这么大的年纪了,想要什么我们尽量满足,但不能生事,娘是我的娘,没人能使唤,媳妇也是我媳妇,旁人欺负不得。”钱昱说罢,瞧了眼墙角的钱俊翼,“俊翼今儿个就回去吧,家里容不得没大没小的,回去把礼数学好了再说。”
“这么晚了。”赵老太小声道。
“我安排人送。”钱昱说罢又道:“您老就住东厢房吧,过年之前,我送您回。”说罢便出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