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己方应当如何破之。
八年前父亲病重,自己的弟弟公子享意图弑兄篡位,他联合了当时的宗伯,自己的四叔雍如将自己囚禁了半年之久。
但正是方元恒领着大军回京,与赵之海里应外合之下才让自己重见天日,并在父亲薨后拥立自己为君。
而自己却因为那该死的权利制衡,刻意将方、赵、雍三更对立了起来,自己总是想着让他们去斗,这样才能保持国治久安,但自己却从没有想过方元恒对自己的恩情。
想到这里,秦公,不,雍道成再也忍不住,他从顾道远的手中接过信,边看边流着眼泪。
慢慢的,他坐在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恩师,左更,左将军,方伯父,成儿想您了,您回来吧,成儿想您了。”
眼见国公如此,其余的人也悲从心起,他们虽然震惊于方元恒的死讯,但他们更加在意的却是其他的事情。
顾道远和张孜彧两人所虑就是一旦秦岚郡全境失守,则戎人极有可能南下占据夏中全境。
那秦岚西南的赵之海后背就会暴露在戎人眼前。
到时三面夹击之下,上将军定会陷入险地。
而在雍斯的心中,却是怕戎人南下占据夏中郡后,再向东攻击京畿。
目下大秦兵马北上平叛的平叛,西征的西征,在雍云祈领兵两万北上河西郡后,京畿可是连一万兵马都没有了,到时候却如何御敌啊。
想到这里,雍斯不禁吓出一身的汗来。
而方燮、淳于湄则是和秦公一样,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因为他们与旁人不同,自己本来就是依附于方元恒这棵大树下的小草,如今面对狂风暴雨,这树倒了,自己这棵草又将何去何从。
所以两人此时的哭泣,多半是对自己命运的忧虑与恐惧。
唯独邓子汶却还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但他的双手却抓着五枚鹰符在不停的摩挲着。
“空儿,空儿,你怎能叫白发人送黑发人呐,你娘亲今日早晨才叫我调你回来,可你却就这么走了。”
邓子汶知道,那信上所言道的六人,正是自己安插在方元恒军中的铁鹰剑士,而且这六人最低的军职都已是军侯了。
军侯都死光了,那些兵士们中的铁鹰剑士又能活的了几人呢。
大殿内的气氛异常凄凉,但终究这些做到六官九卿之人都哪里会是些纠缠于情长情短之辈呢。
在陪着国君哭了许久之后,依然是六官之首的顾道远打破了气氛,黯然的向国君说道:
“君上,事已至此,还望君上以身体为重,国事为重啊。”
说完此话后,张孜彧、雍斯、方燮、淳于湄四人也擦掉泪水,向着秦公施礼齐声说道:“还望君上身体为重,国事为重”。
此时,就连邓子汶也幡然醒悟过来,也向秦公劝道。
雍道成停止了哭泣,缓缓的从地上站起,但他还是哽咽着看了看众人,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案后。
包括于让在内的众人见国君落座,便也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上。
雍道成坐下后,强忍着欲不断夺眶而出的泪水,轻声问道:
“今日已距左将军战殁过去了十日,想来戎军已经占领了秦岚全境,众位卿家可有何御敌之策,速速说来。”
见秦公又恢复了过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与此同时,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纷纷移向了顾道远。
因为殿内所有人都知道,这大殿之中,若论政兵皆通,那就无人能出顾道远其右了。
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顾道远又理了理方才内心中所想之策,站起身来说道:
“君上,为今之势,已不在我军如何歼敌,而在如何御敌了。
而御敌之策,则在大秦兵马已丧十之八九之时,以护卫京畿为要。
所以,依微臣拙见,当命上将军放弃原州即刻退向夏中郡,占领汶水城,阻挡戎军南下。
再命河西将军以及河西上党、滨水、元右三县四万兵马调至河西百里、秋射两城护卫京畿。
如此一来,各军犹如收紧的拳头,可守可攻。近则可保我大秦半壁江山无碍,远则可依蜀北、夏中、京畿三地人口、粮秣优势再图光复河山。”
顾道远话音刚落,就听邓子汶立刻说道:
“宰冢此计不妥,虽然左将军战殁,秦岚已失,但上将军依旧扼守原州要地,南连蜀北,东通夏中,并非绝地。
而河西将军正奋力收复河西全境,目下徐昌之贼已为强弩之末,一旦河西全境光复,则在上将军与河西将军东西夹击之下,秦岚之敌也未尝不可一举歼之。
但宰冢所言守备汶水也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所以,还要请上将军麾下率领一师东进汶水,抵御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