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顾的向着四面八方溃散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战场上便只剩下了青色战衣变为了黑色战衣的河东齐军,他们孤零零的站在死尸堆上,木然的看着远处溃败逃去的楚国人。
绵延十余里,河东齐军像是一条沾满了血迹的青龙,傲然的在楚国人和秦国人面前展露出自己高贵的身姿,这身姿之下,便是十万具分不清敌我的尸首。
三万秦军来到战场上时,惊讶的看着满地的死尸,纵然这一日在远处看的见战场,但当他们真正来到战场时才会身临其境的感受到那些齐国人滔天的杀意。
他们结成战阵,立在河东齐军的身后,崇敬的看着这些伤痕累累互相搀扶站立的齐国人。
而当五万从东京出来的禁军们也来到战场,将来不及逃跑的芈枭等人围住时,禁军们的眼中便满是骄傲与自豪。
战场上站立的勇士与自己穿着同样的战衣,他们手中举着的残破战旗上和自己手持战旗上绣着的是同样高傲,直冲九霄的巍巍青龙。
此时此刻,在河东齐军的身后,缓缓地驶出来了一驾马车,马车是由六匹白色的骏马所拉着,他在西方徐落的夕阳下慢慢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由小及大,由远及近。
六匹,这是诸侯之仪。
在东京城外出现了六马所驾的马车,那么马车上所乘坐的诸侯自然便是齐国的国君了。
芈枭、雍叔召、刘执、顾道远、方恒心还有东京城头的无数人,他们都在猜测着那夕阳中走来的人到底是谁。
东京城内外,恐怕此刻只有萧坤最是清楚的知道那马车上坐着的是何人,他怔怔得看向那烙印着夕阳余晖的马车深深的感慨着。
齐国终于将要在堕入无尽的黑暗前迎来自己的新君了。
那马车在无数人的目光中缓缓走入了尸山血海之中,驾驭马车的少年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在数十万人面前宠辱不惊,镇定无比。
“萧槿!”
在秦军中,江户首先发现了那驾驭马车之人正是自家幕府中的小吏萧槿,便吃惊的自语道。
而方恒心与顾道远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远处马车中牵着六只马缰的萧槿,他似是天神下凡般被夕阳的万丈光芒所映衬着,载着那即将决定齐国命运的主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是怎么做到的?”
顾道远喃喃自语道。
他身前的雍叔召突然回过头来,对着顾道远问道:“你认识他?”
顾道远像是毫不知晓发问者是谁般未施礼便答道:
“不仅认识,我还曾经想要杀了他,后来又想保护他,他求我去救萧子硕,我却无计可施,短短数日间,他自己却不仅救了萧子硕,还力挽狂澜将死局化为了定局,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雍叔召似乎并没有因为顾道远的直接回答而产生不满,但他却对那少年人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正要向顾道远继续发问时,便听身后的方恒心解释道:
“禀右更大人,此子名曰萧槿,乃是恒心麾下裨将军江户幕府中的小吏。
齐国长公子在秦国时,就是此子负责监视并照顾长公子日常,长公子回齐后,他便被安排到长公子府中负责与我们平日里联络的,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草雉实为凤凰,你们误将明珠当做顽石,拱手将此等人才送给了齐国是不是?
我若没有猜错,那只身前往权玉大营,说服廉闵投向萧子硕并诛杀权玉的萧先生便是此子吧。”
雍叔召说完此话,那方恒心还未来得及脸红,便突然听闻萧槿便是传闻中的萧先生又是一呆,随后羞愧而出的潮红便将他的脸面彻底染成了酱紫色。
另外那边的芈枭和萧坤却不知道萧瑾是谁,他们只关心马车上坐着的人。
但随后,当萧槿在众人的目光中将三个人头提了起来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都被揪成了一缕,似乎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
“大齐将士们。”
马车上一直坐着的人终于站了起来,随着他站起,一声洪钟大吕般的喊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是大齐长公子萧子硕。”
“哗”
当萧子硕说出自己姓名后,萧坤身后的禁军和秦国人以及仅存的楚国人都为之哗然。
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何萧子硕会在这里出现,但显然他已经彻底的掌控了目下的局势,就连中军将台上被齐国禁军围住的芈枭也睁大了眼睛擦了又擦自己昏花的老眼。
那不是萧子硕又会是谁。
只是,那御车人手中提着的首级又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