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早早一看到张木流在海上走来,就开心的大叫不停,接着又看到了爹爹在朝这边儿使劲儿挥手,于是她也站起来,光着脚丫子站在木板上朝那个笑容和煦的青衫剑客挥手。
张木流大声喊道:“先跟你娘亲回去,等一会儿爹爹就回去找你。”
小丫头使劲儿点头,嘴里嗯嗯不停。
回来自然要先去把牧土之气换来,给小丫头炼化以后自己也能心安一些。张木流其实路上生出一个古怪想法,万一褚晓丹说他要的是分神境界的魔物,合道不算,那咋整?只是想来想去,张木流觉得一个炼虚巅峰的大修士,怎么也不至于想出这个法子坑人。
醉金楼就不去了,直接去“城主府”得了。
拉着两串魔物直接就去了城主府,人刚刚走到那宅子门口,两扇大门自行往两边开去,张木流把元婴期的魔物丢在门口,拽着三十二个合道期魔物一起进去。
还挺热闹的,不光城主在此,那个不明僧人与毛啊雨也是在此。三个炼虚巅峰的修士打从张木流进来豆兵城便聚集在这里了。僧人不明依旧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毛啊雨一身道袍,背负一把桃木剑,城主褚晓丹依旧是一身白衣儒衫。
三人眼睛直勾勾看着张木流,弄得后者有些脊背发凉。
张木流讪讪笑道:“城主,我带了三十四个合道期魔物回来,你不会说你要的是分神期,合道魔物不算吧?”
毛啊雨闻言,冷冷瞥了褚晓丹一眼,淡淡说道:“放心吧!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邋遢僧人今日手中多出来个蒲扇,同样是破破烂烂的。不明含糊不清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没挨过僧人打?我佛门怎么得罪你了?连给人算计都是以佛陀菩萨怒相?”
张木流挠了挠头,憨笑说了一句与之前说过的差不多的话:“要是佛门修士皆是如大师这般,我肯定不至于讨厌佛门的。”
看得出,不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褚晓丹咳嗽两声,严肃道:“牧土之气会给你的,大魔心脏你也可以带走,但现在我们要先说一件正经事。”
张木流轻声道:“什么事儿啊?我还的回去看孩子呢!”
一旁的年轻道士冷笑不已,缓缓说道:“你真以为我们看不出那小丫头是什么嘛?无论在谁眼中看去,她都是正儿八经的人,可那气海中的一棵瞻部树,却很难逃过我们的眼睛。”
青年闻言立马变了脸色,眯眼扫视三人。
褚晓丹十分无奈,这都要证真人位了,怎得还这么没正形?于是他叹气道:“小毛,你就别添乱了,你再说下去,这小子绝对会跟你拼命的你信不信?”
这位城主见张木流依旧一副冷漠神色,无奈说道:“张木流,我们不至于那么下作。我们三人最短的也守在这里六百年了,与那些畜生这样子是的确有过,可对人族,更何况是个小丫头,我们至于吗
邋遢僧人插嘴道:“城主是怕有人提剑来砍你吧?”
张木流并未理会这捣乱的僧人,而是先朝着褚晓丹说道:“褚先生我信,他们两个我不信。”
一句话,褚晓丹心里可高兴极了。瞧见没有,到底是我儒家圣贤开蒙的小子,方才叫的什么听见没有?叫的先生,不是城主!
只是接下来张木流的一句话,又让这位城主头疼不已。
一身青衫的年轻人与褚晓丹讲完后便扭头看向毛啊雨,冷声说了一句:“你敢说我年幼时碰到的那个道士,不是你们道门算计?那道符箓与那柄小木剑,不是为了让我体内多出一道道家真意,让其与老夫子的儒家真意打架,还让我生出对佛门的厌恶。
毛啊雨神色严肃,对着张木流沉声说道:“首先,你年幼时是想要那柄木剑,才给人算计,这怨不得旁人。而且那柄木剑也救了你一命,算是扯平了。其次,你问问这疯和尚,怒目佛当真吓人?”
不明淡淡说道:“佛像是否怒目,观者自知。有人看我佛狰狞,有人看怒相慈悲。”
这一句话,着实点醒了张木流。仔细想来,在那跳河城的观水亭,那位大法师就已经提点过张木流一次。
“以魔眼观人,众生是魔。”
张木流这才缓和了一些,朝着毛啊雨与不明以儒家礼节作揖。
褚晓丹可都是看在眼里,甭管这小子大道亲近哪一家,光是这个小小细节,就能看出教他的那位先生是何等人物。
“好了!说正事吧。”褚晓丹笑着说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开口道:“那盏琉璃灯你是怎么得来的?”
青年被一句琉璃灯吓了一大跳。他有想过那灯是古佛诵经时所用之物,甚至想过会不会是那仿制的蚀骨离火灯,唯独没想过会是那后来转而修佛的燃灯道人的伴生神灯。
“不会吧?这就是在跳河城一个小铺子里买的,那掌柜应该是的是土行一族。我这灯花的钱打死超不过五十枚泥巴币,怎么可能是那琉璃灯?”张木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明僧人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团狗肉啃了起来,他笑道:“当然是仿制的,真的琉璃灯要是给你拿到了,你这小子早就死在了南下路上。只不过,即便是仿制的,也是过去佛亲手所制。”
褚晓丹笑了笑继续说道:“今天这众魔化身神灵的事情,四座边城都有发生,甚至在不久前扶摇城就有过一次。扶摇城东面海上被围攻的是个手持双锤的小子,应该是你同乡。而豆兵城这二十年来,第一次是你父亲下战场时,第二次应该也是个你的同乡,第三次则就是你了。我们多年以来发现,除了你家乡之外,还有一个地方的人,或者与其有关的人,下战场便会被众魔算计围攻。剑子姜末航便是其中之一。”
张木流沉声道:“先生所说的那处是麻先生的家乡?还有,那个手持双锤的少年怎么样了?”
褚晓丹点了点头道:“的确是那麻疯子的家乡,只是我们也只知道那个地方叫做芝山,具体位置不知道。至于那个叫张卓康的小家伙,受伤很重,但是没有性命之忧。”
张木流这才舒了一口气。
年轻道士毛啊雨接着说道:“你猜的也不错,他们不是魔物,只是未曾开化的方外世界居民而已。读书人心都脏,最早提议给出天外魔物这个说法儿的,就是你们胜神洲的一个读书人。”
毛啊雨也不顾褚晓丹脸色越来越黑,接着说道:“你家乡之事,以我们的修为境界,还接触不到,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绝对与这方外世界有着很大关系。”
青年眉头紧皱,方外世界,那处梦境会不会是方外世界?那时在梦中大战,也是两界之争。
褚晓丹像是看出来了张木流心中所想,笑着说道:“你以那副黑甲示人,又暴露一身煞气,就是想让我们看到吧?黑甲的确是八荒之外一处世界的产物,但你所经历过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张木流思量片刻,还是说出一部分事实:“我少年时做过一个梦,梦中沉浮许多世,那处世界言语与我们这儿相同,也有三教诸子百家。且创世神话也与这儿一模一样。我曾经想过那是真正的一处世界,可是,我在那里足足三千年,梦醒之后却依旧在一艘小船上,只是过去了一瞬间而已。”
三位炼虚修士也是皱起眉头,按这小子这么说是行不通的。哪怕两处天下不相同,时间错乱,可光阴流速是一样的,都是向前。若是他在那处世界三千年,归来之后这里也该过了三千年才是。
见三人也是没有头绪,张木流只得让褚晓丹继续。
褚晓丹思量了片刻,对着张木流说道:“主要就是告诉你,你家乡之人不可再下战场。否则一旦让那些魔物成功,就不是一人之事了,不是谁都有你这本事和运气的。”
不明又插嘴道:“而且哦,你那盏琉璃灯已经耗光神力,想再借着它挣钱,想都不要想。”
邋遢僧人一句话让张木流破天荒有些脸红,他也只得点点头,不再言语。
最后褚晓丹传音张木流,声音有些惋惜:“你走之前和巢落聊一聊吧,最好跟小敏也聊一聊。他们,都不容易。那年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来龙去脉就是当日说的那样。”
这位城主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净瓶递给张木流,后者打开一看,一道带着十分浓重的土属性的暗红色气体盘踞瓶中。
张木流作揖深深一礼,就此离去。
待那年轻人走出去后,褚晓丹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禁制。这位儒家修士叹气道:“我这豆兵城,还是有细作啊!”
毛啊雨冷笑道:“读书人就是不要脸。”
邋遢僧人点了点头,含糊不清道:“这下这小子北上之路就更不好走了。读书人就是不要脸。”
褚晓丹黑着脸说了一句滚蛋。
之后他静静朝着南方看去,心中说了一句:
“年轻人还是心中不清明啊!这一关你过得去,我就是在帮你,你过不去,我就是害了你。”
……
海边儿的宅子今夜热闹非凡,张木流还没有回来,院子里支起来了一个圆桌,桌子底下是火炉,火炉上面放着个很大的锅。
刘工那小子说了个火锅,张早早一听便觉得是个好吃的,缠着离秋水,非要娘亲做火锅吃。离秋水笑了笑便打发刘工出去买菜,火锅就火锅,等那家伙回家,让他见识一下本姑娘的手艺。
院子里人也很多,茏暮山的江萝,彩儿。还有萧暮萧雨两姐妹。离秋水与小丫头张早早。还有后来才进门的乔帽儿和龚成龙,还有个脸色惨白的女子,巢敏。
其实离秋水很心疼巢敏,因为感同身受。她也很高兴,这个女子能特意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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