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一道剑光自百越起,瞬间便至儋州,一位红衣女子手持一柄断剑,御剑来此。
离秋水狠狠瞪了一眼张木流,接着转头看向那黄衫女子,冷声道:
“我男人不愿出手,我帮他打。”
直到这会儿,方葱才知道,那位女子美的有多不可方物。少女低着头,喃喃道:“那家伙说的不错,我还是太小了。”
青衫剑客直想掐死方葱,死丫头这是要把自己往死了整啊!
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有一背着箱笼的读书人缓缓走来,也好似只是路过此处。
岳然后知后觉扭头儿看去,惊呼道:“张兄!这么巧?”
还未来得及翻白眼,有个中年男子御剑而来,瞪了岳然一眼,摇头道:“想来打架就说,找这么些个道理作甚?”
中年男子单手持剑,笑着说:“柢邙蓝华,来蹭架打。”
张木流颇为无语,这些个家伙怎么都来了?那我还谋划个屁!这他娘的是憋着打穿刑氏啊!
一伙儿儋州紫衣终于来此,对着这一会儿不是剑修就是一洲拔尖儿的年轻人,尽管在自家地盘儿,也还是有些腿肚子打颤。
众人皆是看向张木流,一身青衫的年轻人放下张早早,一步上前,猛然间剑意纵横,对着那一伙儿紫衣,沉声道:“为拿回家乡之物,为小竹山横死长辈而来。”
一个中年人迟迟来到此地,看着眼前几乎占了胜神洲青年俊杰一半儿的一伙人,抬头看向天幕,怒骂道:“三教修士都眼瞎了?就没人出来管管吗?”
只不过无人应答罢了。
其实有个矮个儿读书人此刻正对着一道水幕,其中正是此刻儋州画面。
读书人撇了撇嘴,回骂道:“老子凭什么管?”
嘟囔好半天,矮个儿读书人忽然叹气道:“这小子怎么这么能惹祸?这一回来就整这么大阵仗,真要拆了儋州?”
不怪读书人叹气,南北胜神洲共有一个榜单,只登十人名字,都是不过百岁的年轻人。
其中有岳然,有丘玄聪,有杨梅。今年忽然凭空多了两人,一个叫离秋水的,剑修,居榜末。还有个叫张木流的,凭空出现,直跃榜首。
更何况还有个瞻部洲年轻一代第一人,剑子姜末航在此。
儋州刑氏,如何不怕?
方才对天叫骂的中年人直看向张木流,皱眉半晌后才沉声道:“你杀我刑氏不在少数,我还未曾找你麻烦,你却来儋州寻事?真当我怕你们?”
张木流将不惑持在手中,一位红衣女子静站在他身旁。
“风雪夜,我小竹山染血。今日倒是个艳阳天,你刑氏却要死人!”
中年人皱眉道:“当真不死不休?你可想好了!我已派人分别去往洪都与金陵,若死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离秋水极其不耐烦,挥舞断剑秋水,一道剑光将眼前山头分作两半儿。
这位虽居榜末,却传言脾气极其不好的女子剑修,不耐烦道:“做了亏心事就要怕人砸门,费什么话呢?派人去洪都?求死?”
张木流深有同感,去找娘亲麻烦?不给一巴掌拍成烀饼?
…………
有个青衫少年背着长剑,晃晃悠悠到了一处古城。
一番打听终于找到了那间当铺,走进去看见那比自己还高的当口,扯了扯嘴角,大声道:“当东西。”
说着踮脚递去个玉佩,给个伙计接着翻看了一通,耷拉着眼珠子看向少女,慢悠悠说道:“当多少?”
刘工嘿嘿一笑,学着那人语气,慢悠悠的说:“百车五铢钱。”
伙计闻言一怔,斜眼看去,再不语气缓慢,“小子有病?百车五铢钱,甭说值不值,你要这么些个,拿去砌墙吗?”
刘工嘿嘿一笑,递去个牌子,笑道:“你看这个值不值?”
伙计接住牌子,见上头一个剑字,一瞬间仿佛烫手一般,两只手里挑了几挑,最后一把抓住,擦了擦额头汗水,转头嘶吼道:“韩乘儿,那个张先生来了!”
刘工黑着脸踮脚拍打柜头,喊道:“喂喂喂,我师傅没来,我替我师傅来到。”
伙计讪讪一笑,“都一样,都一样。你可不晓得,小韩乘儿等张先生等的花儿都谢了!”
一个布袍男童嗖一声跑出来,扭头儿看半天,只见个青衫少年,不见张木流。
韩乘低头叹气道:“狗蛋儿,你要是再骗我,我就让白掌柜扣你工钱啊!”
刘工咳嗽几声,可韩乘依旧视而不见,实在是勾不起小男孩对自己的注意,刘工便长叹一声,坐去一边儿的藤椅,一副混不吝模样。
“唉!师傅叫我来看看,说替他看一看这儿的个小家伙有没有资格当我师弟,现在一看,我这开山大弟子大失所望啊!”
韩乘这才转头看去,见那少年青衫背剑,又转头看了看伙计,伙计点了点头。
小男孩这才猛然一脸笑意,几步走到刘工旁边儿,笑着说:“大师兄好功力呀!我差点儿都没见着你。”
刘工撇着大嘴,眯着眼睛,毫不在乎的说:“舟车劳顿,连杯水都没得,算了算了,到时候我就跟师傅讨水钱行了,小爷出去买水。”
说着就要出门,韩乘急忙拽住其袖子,苦兮兮道:“师兄,别着急嘛!我的钱都在白掌柜那儿,待会儿我跟他要来,师弟请你喝酒去。”
刘工淡淡道:“别叫师兄哦,师傅收不收你还是另一说呢!再说了,指不定半道上就给我收个漂亮师妹,你叫师兄,太早了!”
小男孩苦笑一声,松开刘工袖子,低头道:“那能不能跟我去一趟我爹娘墓前,我想告诉他们,我没骗人,真有个剑仙说会收我为徒呢。”
青衫少年步子一顿,缓缓转身,伸手将剑候令牌取回,弯腰按住小男孩的肩膀,笑着说:“师傅收不收你,我真没法儿决定,只不过师傅挺喜欢你的,这个我知道。”
韩乘抬起头,露出个灿烂笑容。
“师兄,白掌柜说了,跟张先生在一起的人,都是不坏的。”
…………
洪都的湖畔小院儿又变得冷清,胡家的小丫头已经很久没来了,只有何清颖与莫淼淼两个小丫头陪着娘亲。何清颖每日练剑,莫淼淼每日去学塾上课,每日逃课。
今天小丫头还是偷偷摸摸从学塾跑出来,与往常一样绕着湖水散布,在那圆石铺的小路蹦蹦跳跳。
小丫头嘟囔道:“先生老是让人抄书,有什么好抄的?字儿我都认识了,抄书干嘛吗?”
又坐到湖畔的台阶,小丫头将箱笼摘下来放在一侧,双手捧着脸看向一圈儿一圈儿散来的水波,郁闷道:“眼瞅着都九月了,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呀?秋水嫂子也真是的,把早早带走了,我现在又是个光杆儿司令了。”
有个小男孩蹑手蹑脚的走来,忽然大喊一声,估计是想吓一下莫淼淼,可穿了一身淡蓝色长裙的小丫头只是转头冷冷一眼。
莫淼淼皱眉道:“万家灯火,你跟着我干嘛?逃课是吧?小心我去告诉先生!”
给起了外号叫万家灯火的小男孩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咱们洪都书院谁不晓得你莫淼淼是最能逃课的?还找先生告我状,我不去告你就不错了!”
小丫头愤然起身,双手插着腰瞪着小男孩,大声道:“你敢!我哥哥可是大剑仙呢!你要是敢告发我,等我以后学了剑,先把你戳几个窟窿。”
莫淼淼眼珠子滴溜转,笑嘻嘻道:“你想一想,到时候你万家灯火连水都喝不了,一口水下去,肚子上的窟窿眼儿就会一股股的水往出流呢!”
小丫头说着便捧腹大笑,笑的前仰后翻。
本名其实叫做万户灯的小男孩,咽了一口唾沫又摸了摸自个儿的肚皮,心说等莫淼淼练成了剑术,自个儿是不是得穿上一身极厚的衣服才行?
小男孩叹着气走到莫淼淼身边,也把箱笼摘下来放在一旁,歪着头自言自语道:“我其实还是喜欢练拳的。剑仙是踩着剑飞来飞去的,很好看,但我觉得,好像练拳的才是江湖人。”
万户灯扭头看向小丫头,眼中直放光,“莫淼淼,你知道江湖是什么吗?江湖呀!就是好多好人走在路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等我学了拳,做了江湖人,这世上一定不会再有人吃不起饭,读不起书了。”
莫淼淼坐了回去,还是双手捧着笑脸,看着水波笑盈盈的说:“你这样是不对的,剑客也是江湖人呀!我哥哥就是江湖人。不过万家灯火你以后要是走江湖,如果也碰见个没爹没娘的小丫头,记得要告诉她,我们看到的真的很小很少呢?咱们要开心点儿,因为咱们好好活着才是离开的人最想看到的。”
万户灯点了点头,说会的。
湖畔宅子里有个貌美女子,还是吃葡萄要把皮剥干净才行,攒了一把葡萄籽儿。她也跟莫淼淼说过,“种到院子里边儿,来年就不用买了。”
何紫棠轻轻一挥袖子,云海高处一只大手猛然拍去,一巴掌将几个紫衣修士拍向正南,估摸着得摔在儋州岛才停。
何紫棠攥着葡萄籽儿看向正南,笑骂道:“死孩子,一回来就闹这么大动静儿,可千万别耽误了咱们的生辰呀!”
几个紫衣修士划破天幕,直直摔向儋州岛。
此刻胜神洲南北,共看正南。